“哼,你家小姐这么不知好歹,你说一千一万遍也是不知好歹!爷若是再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自已不懂得珍惜,西屋的那位伸个手指头都能捏死她,就等着瞧吧。哼。”春芽将钱袋子收好,转身趾高气昂的走了出去。
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门外回廊上的灯盏已熄,一夜风雪肆意过后的世界一片纯白,脚踏在那初生的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春芽搓着手出了东屋,刚出去就见安吉站在门口,顿时吓了一跳。
安吉身旁还站了个人,见他提着医药箱子又衣着不俗,想来是位大夫。
安吉问春芽:“奶奶可好些?”
春芽笑得晴光潋滟:“好好好,好得很呐,掉水里回来又跟着咱们打了大半夜的马吊,一点事儿都没有,倒是劳二位白跑一趟了。”
安吉有些不放心:“春芽,给这位大人带路。”
春芽欢快的应下,领了人便往里面走,门被推开,天空阴沉沉的,就似还不曾到天亮的时辰一般,苏凤锦累了已经睡下了,所以这问诊也就没有叫醒她,直接采的悬丝诊脉之法。
大夫只吩咐了几句注意保暖的话便离开了,春芽送了安吉出去,不解的问:“安总管,你说这东屋奶奶都这模样,怎的爷还死心塌地的?”
安吉瞧着那因着天气阴沉复又点亮的灯盏,语重心长:“爷的心思,难猜。”
见她走了,春芽凝着那西屋的方向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了东屋。
那西屋里头兰馨正躺在塌上,咳嗽不断,娇弱的身子因为咳嗽微微的晃动,战青城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书,思绪已经飘远,他想起那夜苏凤锦坐在他的肩头,伸出素手贴对联时认真的模样来,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时间都停了,所有的气氛与感觉都是最好的时刻,可如今一转身便又是冷冷冰冰。
秋婆子端了药上来,絮絮叨叨的道:“奶奶放心,东屋的那位并无大碍,眼下已经睡了,奶奶还是顾着自个儿吧,见天的这么咳嗽,可不要出了大事才好。”
兰馨峨眉轻促,嗔道:“咳咳,有爷在这儿,我能有什么事。”
见战青城并无甚表态,兰馨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安道:“爷,那明日回尚书府拜年一事……”
战青城合了书,望向兰馨,静默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方才说的什么,温声道:“你如今正病着,好生休养,待好了我再陪你回府。明日便让安吉送些礼去就是。”
“多谢爷。”兰馨面色苍白,屋子里点着灯盏,碳盆烧得红旺旺的,一派暖和。
战青城呆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一颗心早已经朝着东屋里飞去了,可是偏偏理智又告诉他,不可去东屋。
安吉拿了一纸书信进来,朝战青城道:“爷,有公务。”
战青城起身便走了,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那秋婆子接了兰馨手中的药碗,小声道:“婆子可听说,爷明儿要陪东屋那个弃妇回门呢,奶奶,咱们可得想个法子才是,如若不然,她日您可还怎么在府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