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冷水,整个人透心凉!
秋婆子只当她算是个识抬举的,当即领了脸色阴沉的战青城出了东屋,暗处观望的春芽讥笑道:“我就说了,她那张谁瞧了都跟债似的脸,是个人见了都倒胃口,更何况是爷了!芳姨,不是我说,你也别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了,总不能到时候为着她一个人,咱们一整个东屋的人都跟着受苦吧?我去睡了。”
挽珠气得不轻,跑到门口扶了苏凤锦冰冷的手,小声安慰着:“小姐,不打紧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苏凤锦摇头笑了笑,随着挽珠入了屋,屋内置有银碳,暖和得很,只是那桌子上还留着几份战青城留下的笔墨,她来到桌前,瞧了一会儿,便将那几纸字都扔进了碳盆里,一瞬间被火光吞噬,烧了个干净。
芳姨搁了茶盏在桌上,又倒了些香料进行那青铜腾纹的香鼎中,苏凤锦又坐在软塌旁,低头刺绣,她绣出来的花模样倒是栩栩如生,甚是精巧,只是这刺绣的技艺,其实还远不如她做瓷器掐丝描花来的好呢。
她绣了好一会儿,搁了针线去睡了。
挽珠与闷不吭声的浣纱也去睡了,独留了芳姨守着夜。
府中那头一派灯火阑珊,兰馨与老夫人正亲手团着汤圆儿呢,战青城远远的望去只见那两人是有说有笑的,气氛甚是融洽,见战青城入了屋,老夫人朝战青城招了招手,笑盈盈的道:“府中每年过年之前都要一家人一起做一碗元宵,青城年年都不曾做过,兰馨,今年你可要教着他点。”
兰馨衣着素雅,粉面娇颜望向战青城,起身为战青城拍去衣上的雪,见他不曾拒绝,心中暗自欣喜,执了温湿的帕子予他擦净了手,朝他笑道:“先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母亲也曾教我做过汤圆呢,爷一会您可要尝尝才好。”
“嗯。怎么做?”战青城忽的想起东屋,东屋今日怕是不会做汤圆的。
兰馨见他竟挨着她坐下了,顿时心中大喜,连指尖都轻轻的颤抖着,笑意带春风:“爷,您瞧,就这样,塞些陷进去,再团成团就好了,只是汤圆不宜过大过小,馅也要适中……”
西屋的瞧着这一心做汤圆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好在爷还是惦记着她们家小姐的。
老夫人只团了几个便累了,在丫鬟的搀扶下便离开了,战青城团了十几个,莫名的问身后的安吉:“你说,她吃得完吗?”
安吉望了眼脸色骤变的兰馨,嘻皮笑脸:“爷,这可就得问兰馨奶奶了。”
战青城忽的想起来还有个兰馨,于是便又顺手多揉了几个,分了一半给兰馨:“你也尝尝。”
兰馨心不在嫣的应了,见战青城起身,忙促眉忧道:“爷,天色见晚了,外头这样大的风雪,爷是要走吗?”
战青城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她了。
兰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小心翼翼的问:“爷,那过几日拜年……”
“再说。”战青城一拂衣袍,转身走了出去,安吉吩咐人提了另一半汤圆,撑了一把伞跟在战青城的身旁匆匆走进行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