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便出现在营门前拱手施礼;“臣见过主公!”
方离翻身下马,一把将手上的马鞭扔给刘备大步向前,边走边四处张望,见到城外到处都是忙碌的晋国民夫,不由失笑:“你这是在帮诡诸重建城池?”
再次相见,方离的态度明显亲热了不少,刘备接过马鞭心中熨帖,简单地跟后面的吕布等人打了招呼,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闻言大笑道:“主公说笑,臣当然是在为主公重建王官城!”
方离不置可否,众人迈进城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干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民夫,看起来各处工事进展都很顺利,不由奇道:“孟德,你不是把唐人给征召到王官了吧?这些民夫怎么如此热情高涨?”
“当然是因为主公仁德之名远扬。”刘备笑得有些得意,“臣告诉这里的百姓,他们马上就是唐人,是主公的子民了,又把我唐国对百姓的政策宣扬几遍,对比晋国的严政苛税,百姓们热情自然高涨。”
挥挥手拒绝了刘备邀请众人进简陋的城守府的动作,方离一点没被迷魂汤灌晕,斜眼道:“别给寡人说这些虚的,老实说,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刘备缩缩脖子,难得地有些心虚:“主公果然英明,臣...答应了免除施工民夫一家的三年税赋...”
“...”方离面上风云变幻,最终还是没憋下这口气,夺过刘备握在手中的马鞭一鞭子敲在他胸甲上,“私传君令,谁给你的权力!”
见方离似乎动了真火,刘备也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抱拳道:“臣私传君令乃是大罪,请主公责罚!但王官地处兵家必争之地,且易攻难守,为防灭晋之后敌军趁着我大唐还没消化干净来攻,臣以为无论是尽快收复民心抑或是修整城池都是紧急之事,这才自作主张,请主公明鉴!”
“敌军?”方离皱紧眉头,慢慢放下又举了半截的马鞭,“离此处最近的只有...你是说赵军?”
“正是赵军!”刘备挺起胸膛侃侃而谈,“大争之世没有永远的盟友,此前有魏晋在前,赵国与我大唐才没有冲突,如今魏国不成气候,晋国灭亡就在眼前,臣以为,该是防备赵国的时候了!”
方离沉默不语,刘备所言不假,赵雍其人和熊侣不同,为了利益翻脸如翻书也不是什么奇怪事,确实应该早做防备。
不过除此之外,方离嘴角勾出莫名的微笑:“玄德啊,这可是你跟随寡人以来,第一次就大唐的战略开口,是有何原因吗?”
刘备面色不变,恭敬道:“回禀主公,此前或是战事紧急,或是主公身边有谋臣相随,臣就算不说,也会有人替臣说。”
方离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刘备此前从未见过公孙衍,就算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也无法在面向上对上号,此时怕是把公孙衍也当成了他麾下的随军将领。
不过这个能在三国乱世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枭雄愿意开口,对唐国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行了,别扯淡,你既然都开口了,寡人还有一事问你。”方离席地坐在城守府前坑坑洼洼的台阶上,示意众将随意的同时继续问,“我大唐的盟友除了赵国还有楚宋鲁三国,玄德对此又有何见解?”
刘备也学着方离的样子就地坐下,闻言想也不想:
“宋国与我大唐之间隔有赵国,又与卫国、吴国相邻,和鲁国也是冲突不断,四面都是强敌,自然会乐意与我大唐交好,楚国、鲁国也是同理,尤其是楚国,只要秦吴还在不断找麻烦,楚王就不会放弃主公这个强势的盟友。”
“除了这三国,还有西南的韩国和北方的燕国,灭晋之后,唐国疆土将会和燕国接壤,到时必有冲突,但燕国与齐国交恶,燕齐和大唐都无私仇,主公可利用此点来牵制两国。”
“韩国虽小但不弱,主公可步步蚕食徐徐图之,待把晋地完全消化,再打韩国的主意。”
“魏国名存实亡,主公可留着魏公,作为唐赵两国的缓冲地带。”
刘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方离听得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精神越来越集中,直觉得还好问了这么一句。
待刘备终于说完,方离忍不住拍手叫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玄德只言片语,便将我大唐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看来寡人让你留守安邑,确是埋没了人才啊!”
刘备谦虚地低下头连称不敢,面上却不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