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魂法湛,青天紫云开,赤口令,五雷轰;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抬起头见天盖地,颠倒头见地盖天,反逆之安,覆转则顺;风来随风,雨来随雨,三魂丧,七魄绝,天雷霹雳化灭尘,乾坤逆转动天劫,名曰:逆转乾坤,魂雷杀。——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后五卷。
……
“瞄!”
一只黑猫从地上跃起身来,凭着腿劲,蹿上了墙头,深邃的绿眼在夜幕中溢出一股邪气,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二人。
“秦二爷,现在不用多带几个人手吗?”
一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眼皮上痦子生了毛,头发有些蓬乱,摸着后脑勺撇着眼睛在四下里瞧来瞧去,像是在防范着什么。
这人正是刚才被吓得叫魂儿的马三。
眼瞧马三面前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岁数,体格硕健,肩膀横硬,穿着一件花缎袍子,外面穿了件团花小马褂,头上戴着顶瓜皮的圆帽,蹬着一双黑尼布鞋,抬头挺胸,脚步稳重,背着手阔步前走,架子劲儿十足。
这位爷便是马三口中的‘秦二爷’了。
说人得点名道姓,这秦二爷名叫秦德,年轻时入了帮,广交帮中三教九流,学了一身的‘神通’;‘开条子’绑架女人,‘贩石子’贩卖小孩无恶不作,敛了财后向旧清捐了四百多两银子,讨了个‘道台’的虚职,还特意穿戴翎顶官服照相留了个影,存个念想。
后来旧清倒台,他又寻人上下打点,买了个县知事的官儿,在这武西镇摇身一变,成了县太爷。做官倒是不忘本,小偷小摸,绑卖人口不做了,手法升级变得高雅许多,‘放印子钱’‘吃讲茶’借着手上的权势,做起了放高利贷,包揽官司的营生。
百姓们暗中口传:“阎王老大,秦德老二”,骂他是阎王身旁的小鬼,秦德知道后也不忌讳,反而尝尝将‘二爷’挂在嘴边,后来叫顺了嘴,也都称他为秦二爷。
秦二爷顿了顿嗓子回道:“我一个人足够了!”
马三听后不再言语,弯着腰紧迈着步子,跟在后面,向镇西乱坟岗走去。
白世宝藏在街角寻思着,听这二人的言语,好像要图谋加害那两个老怪人,心说道:“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最好断了两个老怪人的胳膊……”
白世宝抖了抖褂子,心想刚才正憋着一口恶气,看来这二人要帮我泄气了,转身迈步就走。
刚走上没两步,突然停下来,捉摸着不对头,拍着头叫道:“糟糕,蓝心儿和那两个老怪人在一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是那两个老怪人受了难,岂不是连累了蓝心儿?不成!这事我的管,不为别人,倒是为了报答蓝心儿……”白世宝四周望了望,急步向二人追了过去,悄悄躲在身后。
夜幕下,两个人影一直走到镇西的乱坟岗。
乱坟岗依旧先前的模样,一处新坟旁,棺盖横斜,残烛铁锹散落遍地。
白世宝躲在暗处偷偷观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秦二爷,就在这儿!”马三向那口新棺上指了指,战战兢兢地说道。
秦二爷甩开褂子锁在腰间,迈腿往棺材里一瞧,神情一愣,急忙用手一挥挡住了眼睛,叫骂道:“他娘的,大半夜让我见这种东西,李五呢?”
马三紧闭着眼睛,说道:“刚才被压在棺材里面了……”
“没用的东西!”秦二爷瞪了一眼马三,向前一跃,跳在棺材上,弯下腰瞧着女尸下方果然被压着一人,撸起袖口向女尸胸前上一抓,甩开膀子向上蓄力一提,额头青筋直暴,硬生生的将女尸从棺材里拽了出来,丢在一旁。
秦二爷向棺材里的李五喊道:“别再这里装死,起来!”
李五趴在棺材里没有做声,显然昏死过去了。
秦二爷无奈,跳进棺材里,一手抓着李五的衣领子,一手拎着李五的裤腰,卯足了劲,借着腰力抡着膀子,‘咣’地一声,将李五这一身足足二百斤的肥肉,给从棺材里扔了出来。
“这人,好大的劲儿……”
白世宝在暗处看的惊奇,不由得暗地里佩服这位爷的臂力。
马三跑过去见李五面色煞白,眼皮上翻,嘴角流着白沫子,惊叫道:“死,死了?”
噔噔噔!
秦二爷三步两蹦,从棺材里跳出来,皱着眉毛向李五瞧了瞧,用手在他麻皮脸上抽了两下,然后向马三说道:“去,给二爷弄盆水来……”
马三一愣,问道:“秦二爷这是要洗手吗?”
“洗他娘的手,叫你去便去……”
“哦!”
马三站起身来,在原地转了个圈儿,一脸为难地叫道:“秦二爷,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没河没井的,我上哪里弄水啊?”
秦二爷怒道:“眼睛瞎还是没心眼儿?没见到坟头上都有酒吗?”
马三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叫道秦二爷聪明,迈着步子跑到一处坟前,见有酒壶酒盅散落在地上,冷菜瓜果也没摆出个‘品’字,像是被人翻动过,心想谁在这种鬼地方喝酒?也没多想,拎起酒壶摇了摇,听起来满满的,便端着酒壶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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