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甜也不知道啊,她满脑子就是这梦怎么就那么真实呢,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两只小手死死捂着屁股,双腿迈地飞快,生怕被鹅给啄了。
“去去去。”
万金枝拍了拍脑袋,赶紧把两只追着闺女跑的坏鹅赶到一边,还装模作样在它们身上拍打了几下。
她怎么给忘了,每次只要闺女碰了家里的小动物,都会引发它们的狂躁病,追着闺女就要啄,甜甜现在大一些了,已经懂事了,除了用那种嘴馋的眼神,很少上手摸大鹅和二鹅了。看来落水还是有影响的,甜甜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坏鹅,让你吓甜甜。”万金枝又装着打了几下鹅,两头呆鹅委屈巴巴缩在院子的角落里,连叫声都没有刚刚那般有力了。
“甜甜不怕啊。”万金枝看闺女的情绪似乎平定了,这才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刚刚跑热了有些冒汗的额头,用赶紧的手绢帮她擦了擦脑袋。
凌娇松了口气,不过妹妹刚刚跑的还真快,两头大白鹅都没追上她,健康活泼极了。
此时的凌甜的心情却不那么平静了,实在是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太真实了,包括了被鹅吓到时心跳速度加快的感觉,快速奔跑时胸口闷涨的感觉,还有和这个身体的姐姐妈妈接触时皮肤温热的触感,这一切都不像是做梦。
即便凌甜脑袋少了根筋,她也察觉到不对了。
穿越、重生,她现在到底是那一种情况,想来记忆中那一声爆炸声也不是她记错了,或许是恐怖分子或是老公楼的煤气罐爆炸,她在那时候就死了吧。
说不上来太难过,毕竟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牵挂的人了,自己的那些财产也早就做过公证,只要自己一死,除了给舅舅伯伯养老的钱,都会捐献给指定的几个福利机构,这么想来,唯独让她不舍的似乎也就是那块还没来得及吃的蜂巢了。
凌甜出生在一个双职工的家庭,小时候的印象已经不太深了,她的父母都是敢闯敢拼的,下岗潮来临,两人拿着补助金直接下海了,几年下来还真的挣了不少钱,是兄弟姐妹里头最早买楼房的那批人。
只是生意忙了,难免就忽略了孩子,凌甜小时候都是姥姥带大的,对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
她八岁的时候,父母去外地进货,车祸死了,对方是全责,那时候买得起小轿车的都是有钱人,赔了凌家四十万,一人二十万,凶手家属就要求他们不要上诉,当时凌甜也做不得主,姥姥心疼闺女,可是同样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女,闺女和女婿死了,可是他们的孩子还活着,总得为孩子想想吧,她忍着泪收下了那笔钱,并且帮着孙女存了起来。
凌父凌母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不少,条件也只能说是一般,好在他们虽然不想带着凌甜这个拖油瓶,可是也没坏心肝到惦记自家兄弟/姐妹唯一留下来的孩子的财产,姥姥死后每家轮一年,就给轮着带大了,等她成年了,大伯和大舅一起将属于她的那份财产和房产交给了她。
当初的小工厂在凌父凌母出事后就变卖了,折合成钱存到了银行的户头上,所有读书的钱和生活费都从这公账上走,每支出一笔钱所有亲戚都要相互作证,九年制义务教育早就实行了,几个伯伯舅舅家里都一般,也不会想着给孩子报什么学习班之类的,吃也是照着普通人家来,十八年下来,还真没花多少钱。
等最后到凌甜手里的时候,一共还有五十七万块钱,三间海市二环闹市区的铺子,一间市中心城中村的破旧房子,以及一间凌甜小时候住的老公房。
钱是小头,铺子和房子才是大头,那时候海市的房子都是什么价了,最破的城中村小楼,没个千万还买不了呢,所有人都等着拆迁,想买也没处买去,几个亲戚握着这样大的财产也没起歪心思,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了。
因此虽然几个亲戚对她只是淡淡,没什么感情,就是把她中规中矩的养大,她也还是感激的,每次逢年过节都会给点钱给点礼物,时不时地去探望。
不过要说感情多深,那也不至于,毕竟她小时候就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轮着长大的,现在自己死了,当初留下来的那笔钱中间还有部分就是给伯伯和舅舅养老的,也算是还了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