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陈天朗依旧是被张大爷家的“第八套广播体操”给吵醒的。
躺在床上,陈天朗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癔症了一会儿,这才记起今天是星期天,貌似不用去上学。又想起了昨晚秦紫萱做的家访,对于这种热爱工作的老师他很敬佩,同时也很厌烦。
闭上眼,陈天朗抱了枕头,努力让自己再睡个回笼觉,可还没等他把抱着的枕头暖热,就听见外面老妈刘玉萍在大声喊:“臭小子,别睡得跟死猪一样,起来干点活!”
陈天朗躺在床上很不愿意起来,却知道不起床的后果是什么,貌似从昨晚开始那条执行家法的军用皮带就被老妈一直攥在手里。
为了自己的身子骨着想,陈天朗最后还是深呼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在老妈追魂夺命的叫声中,一边套着衣服,一边狼狈地找着鞋子穿---
衣服刚套好,啪地一声,从里面的内兜掉下来一包东西,陈天朗这才想起自己赚得那六千块钱,厚厚的包裹在纸包里面。
想起里面还有一千八是偷老妈的,陈天朗就有些犯嘀咕,还是悄悄放回去的好。于是趁着这功夫,陈天朗快速地抽出来一千八百块,用同样的纸包好了,来不及细数,把剩下的钱塞进自己的枕头底下。然后鬼祟祟祟摸到堂屋的缝纫机处,小心翼翼地抠开缝纫机下面的肚子,伸手把纸包塞进去,这才喘了一口气。
外面,刘玉萍又在喊:“臭小子,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出来!”
陈天朗忙道:“来了!我马上就出去!”
……
今天虽然是周末,老姐陈红去还要去棉纺厂车间加班。听说她们车间的女工有一个快要结婚,还有一个快要生孩子,厂里活儿多的快要堆出来,所以每个人连休都不让调,一天到晚都在厂里加班。
院子里搁着一个大胶盆子,盆子里堆着一大堆的脏衣服。这种大胶盆在陈家有三个,一个用来洗衣服,一个用来洗澡,还有一个破了一个大洞,靠在墙角闲放着。
说起这些盆子,刘玉萍就一肚子的气,当初卖塑料盆的推着车挨家挨户吆喝着推销,其中一人更是拿了塑料盆一个劲儿地往地上摔,砰砰砰,怎么摔也摔不破,说质量有多好,质地有多硬。
大家见这盆子真的摔不破,就你买一只,我买一只,以为捡到了宝贝。当时刘玉萍脑袋一热,竟然一口气买了三个,谁知还没提进屋里,其中一个就啪嗒掉在地上,塑料盆底部直接破了一个大洞。再去找那卖塑料盆的,早跑没影了。
此刻,老妈刘玉翠没抱了大盆子洗衣服,而是在门外面和一个推着架子车卖煤球的讨价还价。
煤球就是俗话说的蜂窝煤,九十年代初,在那个能源匮乏不讲环保的年代,人们生活没有啥新能源,没有电磁炉,液化气和天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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