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越皓林与谷茗殷跟着沈心眉上了街。
之前两人一直在野外风餐露宿,只有旷野孤鸟作伴,如今在保定府最繁华的街道上走着,竟真的被各种小摊位吸引了目光。
三人一边走一边看,尤其是谷茗殷,他从小生活在宫里,出宫也只是做些杀人放火的事,从未见过如此丰富的民生,一时间被吸引了视线。
一对耍双刀的父子周围围了许多人,两人一人一对刀,耍得虎虎生风,两人还能再空中互换刀,同时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看着又惊险又有趣。每次这对父子一互换刀,观众们就会用力拍手叫好。
沈心眉对越皓林道:“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把戏,并不是什么高深武艺,我们还是去前面看看吧。”
越皓林没有说话,而是先看了谷茗殷一眼,谷茗殷虽然没同其他人一样叫好,但也看得眉眼弯了起来。
“你喜欢看耍刀?”他凑近了问他,因为身高的差异,微微俯着身。
谷茗殷的注意力都在那卖艺的父子身上,也没看他,只是微微偏过头:“怎么?”
越皓林在他耳边脱口而出:“我也会用刀,比他们耍得好。”
谷茗殷诧异地扭头看他,觉得有些好笑,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两人挨得太近了,忙走开一步,一边掩饰地说道:“再往那边看看。”
三人没走几步,谷茗殷突然又发现有趣的事情,脸上的好奇和欣喜就像个孩子,冲越皓林喊:“越大哥你快来看!”
这是认识这些天以来,谷茗殷第一次露出这种了无心事的笑容,天真无邪地像个真正的少年,忘记装作刚刚家破人亡的样子,也放下了警惕与芥蒂。
越皓林脚下一顿,随即像运起轻功一般奔至谷茗殷身前,喜悦地看着这对明亮的眼眸,眼中反射着同样的光:“看见什么了?”
谷茗殷兴奋地指着一个吹糖人的摊贩,“越大哥,这个真有意思!”
越皓林笑着看他一眼,走上前问那小贩多少钱一个。
小贩乐呵呵地招揽生意:“童男童女八十文一个,十二生肖六十文一个,那边的花鸟鱼虫五十文一个。”
越皓林一愣。这么贵,难怪没人买。他身上的钱不够了。
谷茗殷在后面扯他袖子,“越大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越皓林回头看他一眼,猛得拉住他手腕,“跟我来。”
沈心眉在他们身后喊:“哎!你们去哪儿?”
两人都装作没听见。
越皓林拉着谷茗殷去了刚才耍刀的父子前,越皓林挤进去同那父子说了几句话,那对父子将信将疑地将手中的四把刀都递给了他。
谷茗殷又惊讶又好奇地看着他,越皓林隔着人群冲他一笑,同时拿着四把刀耍得密不透风,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响亮的叫好声,吸引了不少看客过来,铜板“哗哗”的就像下雨一样撒过来。
越皓林数出一百文揣进怀里,剩下的都留给了那对父子。他拉着谷茗殷回到那个糖人的摊子,问谷茗殷:“想要哪个?”
谷茗殷腼腆地抿抿嘴,蹲下挑选,在童子和老虎这两个之间犹豫不决。
越皓林也蹲下/身,问他:“你属虎的?”
谷茗殷点点头,随口问他:“越大哥属什么的?”
“我属猴——我比你大了七岁。”越皓林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我记得你只比我小六岁呢。”
谷茗殷正在挑拣的动作一顿,抬眼笑道:“越大哥记错了吧。总之你是我大哥就对了。”
越皓林也笑笑,伸手把童子和老虎这两个都拿了出来,跟老板说:“买这两个。”
谷茗殷拦住他,把童子那个放回去,又挑出来一只猴子:“买这个。”
越皓林看他一眼,眼里的欣喜简直像个毛头小伙。
沈心眉也追了过来,十分不解这两人买个糖人而已,也值得这样高兴?
两人一人举了一个糖人,这时又过来一个卖糖葫芦的,越皓林问谷茗殷:“要吃吗?”
谷茗殷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看色泽很漂亮,迟疑地点了下头。沈心眉在旁边道:“越大哥,我也想要。”
越皓林数了数钱,拿了两支,一支递给沈心眉,一支递给谷茗殷,面上带了懊恼:“只够买两只了。”
谷茗殷将糖葫芦拿在手里,没有吃。直到沈心眉被一个脂粉摊吸引过目光时,他才将那支糖葫芦举到越皓林面前:“越大哥先吃。”
越皓林欲推辞,谷茗殷却拿眼神示意他沈心眉随时会回来,只好先咬了一颗,谷茗殷一直盯着他看,越皓林不禁红了脸,含糊地说:“这山楂真甜。”
谷茗殷露出几分了然,原来是山楂。
谷茗殷也咬了一口,眼睛立马弯了起来:“甜的。”
越皓林看着他也笑,“嗯,甜的。”
————
这段剧情是为了表现两人关系中“好”的那一部分,买糖人的那段情节是林兮和想出来的一个细节,让谷茗殷说自己生肖时露了破绽,说明他面对越皓林时,已经不是在处处提防。
陈导期初还觉得这个点子很妙,然而拍出来的效果却是——呵呵。
两人的表演有问题吗???
陈导翻来覆去地看片子,答案还是——没问题。
陈导抬头一看场中,那俩害他如此纠结的罪魁祸首竟然还站在那里分食那个糖葫芦,当即一声爆喝:“你俩干嘛呢!不是说了演员私下要少来往吗!”
徐遥一惊,下意识就要把糖葫芦往身后藏了,此种反应简直像一个被教导主任捉住早恋的中学生。
林兮和安抚地拍拍他肩膀,然后跟他说了两句,就见徐遥举着还剩两颗的糖葫芦跑过来,往陈导跟前一递:“陈导,这是道具组今天上午刚买回来的,新鲜的,不吃浪费了。”
陈导没反应过来,被徐遥趁机将糖葫芦塞进他手里,然后脚步轻快地跑开了,年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纯洁。
陈导一时又觉得是自己思想污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