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文纵有千般过错,他依然是儿女心目中慈爱的父亲,他还是在呵护利欲熏心的妹妹。
安排好绮罗,云汐有些愣怔望着院中盛开的石榴花。她的心总有些不安宁,仿佛有种不祥之兆。
“汐儿,还在为绮罗的事难过?别想多了,你不是答应过绮罗要放她父亲一马的,我自会向父皇求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轩辕奕不忍心看妻子伤感,好言抚慰着。
云汐为穆德文惋惜同时,也被绮罗孝心所感动,缓言道“君心难测呐!父皇的意思你也不能左右。
那穆德文也算得上铮铮铁骨的一条好汉,可惜将家中伦理与天下苍生之福混淆,实在让人遗憾,他已被羁押半月之久,不知是否有所悔悟,他或许就没想到,没尊照他意思杀人的女儿要代父受过。”
“汐儿,你想做什么?”做夫妻久了,轩辕奕自然想到妻子心中可能有所打算,疑惑问道。
“奕,我想带上绮罗去探望安南王,他们是骨肉相连的亲人,我只想让那安南王认识到自己女儿的好。”
“然后呢?”轩辕奕不太相信妻子只是单纯同情绮罗的孝心,才想带绮罗去探监。
“如果那安南王能主动向皇上认罪……”
“汐儿!”轩辕奕打断云汐的话,他懂她的意思,安南王主动认罪,他在皇上面前替他求情也不会太被动。
轩辕奕动情搂住娇妻,心中感动、怜惜和震撼同时涌起。他的汐儿最能透视人间真情厚爱。
天牢安南王羁押监舍。
“王爷,有人来看你!”守卫冰冷的语气如同监舍的石壁一般没有温度。
“这里没有王爷,只有阶下囚,让来人走吧!”穆德文语气不善,满是不甘和愤慨。
“爹爹!”绮罗“咚”一声跪在粗木隔栏外。
“绮罗,怎么是你?”穆德文惊疑之极站起身快步走到栅栏小门口,昏暗灯火照射下,穆德文已失去昔日风彩,看上去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长者。只是犀利的眸光还依稀蕴涵着震国将军的威严。
云汐示意守卫打开木门上大铁锁。
“绮罗,你和父亲好好谈谈,我在外面等你。”云汐鼻酸眼热,人生无常,事世无常,她也只能尽力而为。
“姐姐,谢谢您!”绮罗转身要给云汐叩谢。
云汐顺手扶起绮罗淡声道:“绮罗,姐姐说过的话,你记着便是。”说完暗叹口气准备离开。
绮罗,你求靖王妃做什么?爹爹不允许你给随便给人跪下,你是爹爹的绮罗。
“王爷,绮罗是您的好女儿,您好好珍惜这个女儿吧!”云汐自觉心里堵得难受,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眼前须发皆白的父亲,绮罗心痛如割:“爹爹,都是女儿不孝,请爹爹原谅女儿。”
“绮罗,爹爹从未怨过你,爹爹落得今日之天地,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你姑母也是为我们穆氏家族利益着想,爹爹不想让她失望,所以爹爹从不怨你们任何人,所有一切就让爹来承担吧!”此时的穆德文只是个慈祥的父亲,慈爱的兄长。
“爹,您不该和东疗的散乐候扯在一起呀,那散乐候图谋不规,您不是不清楚,靖王夫妇都没有伤害您,您为何要给他们下毒手,爹,您不是个狠毒之人,您爱兵如子,早就厌倦了战场上血腥屠杀,您也希望有一天能够过上太平日子,您究竟为何要北上?”
“绮罗,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是那靖王爷吗?”绮罗的一番话让安南王惊诧意外。自然想到是轩辕奕夫妇告诉女儿细节。
“爹,没谁告诉女儿,您北上女儿不放心,始终暗中跟着,您的行为女儿亲眼所见。爹,你是为了替姑母掩饰什么吗?”
“绮罗,不要胡说,爹自作自受没有替谁掩饰。你走吧,爹知道你喜欢苏瑞,苏瑞是个好孩子去找他吧,不要回京了,你母亲已过世,京城中你该无牵无挂,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爹,您再抱一下女儿,象小时候那样,好吗?”绮罗美目含珠望着慈爱的父亲,眼底一丝绝决倏闪而过。
“罗儿,让爹爹再抱一下乖女儿。”穆德文也是虎目含泪。
“啊,罗儿,你……”穆德文眼前女儿的影子渐渐放大模糊。
“来人!”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站在门口的云汐听到呼声信步走进去,她早把守卫支开了。
“靖王妃,请你带绮罗出去,让她走的远远的,再不要来看我了。”
“王爷,您……”云汐总觉得有些怪异,安南王是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的。侧头看看旁边的绮罗更怪异,面色淡然,眸光呆滞,身材也有些异样。
云汐不自觉上前一步拉拉眼前绮罗衣袖,关切问道:“绮罗,你怎么样呀?”
“靖王妃,算老夫求你了,请你马上带绮罗离开。”穆德文再次催促云汐带绮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