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拥着她“打道回府”,司琴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纪大人和姐儿正在说话,也不知这两位如何有的共同话语,司琴一时好奇,问道:“姐儿,您和纪大人方才都聊了些什么?”
顾云瑶莫名想起了薛妈妈平日喜欢问东问西的模样,司琴此刻的眼里也像是放了光,她有点无奈,想想也是,侯府里平时只有一个外祖母当家做主,日常生活再无聊不过了,几个小丫头聚在一起,除了聊些家常还能聊些什么?
顾云瑶当然是撇开了被纪凉州抱进怀里的事,只说道:“那日我与他对弈,结果输了,事后才想起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刚刚我们两个人在聊那日棋盘上的布局。”
司琴和墨画对围棋不通晓,墨画听过也就算了,司琴嘴更甜一些,对她夸奖了一番。三个人一起回到了北园。
宫里的太医隔一阵子会被请来侯府,蔺老太太在静雅堂里正被太医把脉。
脉象还算平稳,没什么大碍,相较于之前蔺老太太的身体健朗了许多。太医正在为蔺老太太嘱咐许多事情,还奇怪蔺老太太怎的身体突然精神了许多,顾云瑶就从外面被王妈妈领了进来。
太医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走进门来,他怔了怔,未曾听说侯爷有什么女儿。
蔺老太太招了招手,叫顾云瑶过去她怀里坐。顾云瑶三步并作两步地就小跑到她的身边,仰头很乖巧地趴在她的腿间。
太医观察到,向来不爱言笑的蔺老太太,眼光瞬间柔化了许多。
蔺老太太和太医介绍了一番,太医才知道这孩子原是顾府的二小姐。
他是个须发皆白,年过半百的男子了,正巧难得从太医院来一趟,蔺老太太也叫他帮忙瞧瞧这丫头。
顾云瑶递出手腕。太医凝眉给她把了一会儿脉,眉头后又渐渐松了。他笑说道:“脉象也很稳,只是有些气虚,体弱之症应该是从娘胎就带下来的。令爱千金应不是足月产的孩子。”
顾云瑶看向他,居然被他答对了。她不是足月产,在顾府里面不是什么秘密。不受顾德珉的疼爱,恐怕也与此相关。顾德珉其实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生性多疑也让他不敢在朝廷内与谁轻易合作,最相信的人始终只有自己。
蔺老太太低眉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眉头深锁了几分,这孩子哪有半点像顾德珉,她更像她娘多一些,但是要说女儿蔺月柔嫁入顾府以后,一直持家有道,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做出有悖常理的事。
蔺老太太又问了太医一会儿话,有家仆匆匆从外面赶至,王妈妈先出去听他说了些什么。
听完之后,王妈妈的脸色都变了。立即走进来贴着蔺老太太脸庞耳语了几句。
顾云瑶仰头,正好就看到蔺老太太的脸色徒然大变,她心里也是一沉,头一次看到外祖母这种情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蔺老太太想起怀里还有云瑶在,这件事和云瑶,和她所在的顾府息息相关,她怕直接交代给云瑶听,这孩子容易忧思过甚。
可她聪慧。好多事瞒不住她。
通过蔺老太太望着自己时欲言又止的脸色,顾云瑶很快猜测出一定是顾府出了什么事情。
不禁蜷紧手指,因发力过猛,指尖都有点白了。顾云瑶努力抑制着激动的情绪,镇定地问道:“是不是我的祖母出了什么事?”
顾老太太素日最疼爱的便是她这个孙女,整个顾府上下都知道,顾云瑶来了侯府之后,顾老太太来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其实顾云瑶的心里隐隐有点意识,祖母她一定出了什么事!但那日上元节当天,肖氏和两位长房的公子来看她时,明明白白从肖氏口里听说的是文哥儿病了,顾老太太才抽不开身过来瞧她。
当时的她怎么就犯迷糊了!如果真的是祖母生病了,甚至病重了……想到这里,顾云瑶的脚步有些虚浮。蔺老太太赶紧把她抱到了怀里,应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
蔺老太太道:“既然瑶儿你猜到了,外祖母也不隐瞒你了,顾府那边如今派了人过来,就在门口,我们一起去瞧瞧情况。”
她站起来的时候,凝眉神色阴郁地望了一眼太医,太医便知事情有多么不妙。不等蔺老夫人开口,自告奋勇说道:“既然来了,我便跟着老夫人,一起过去瞧瞧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