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宠坏了。”
王宗耀从未瞧不起裴子信,也没有嫌弃他是农家子,因为是将他当作同窗好友看待的,故此他提及自家幼妹时,并没有刻意回避。
裴子信佯装着无事的样子,嗯了一声。
“我今晨问过祖父,胡勇的案子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北镇府司已经断定周世怀的死是因外力所伤而致,但他身上有旧伤,或许才是真正致命的。”
裴子信虽与胡勇之间闹了不愉快,但总归是同窗,他并没有盼着胡勇出事。这就是老实人的本质特点,不会半点阴谋。
“所以,只要证明周世怀的死因是旧伤所致,胡勇就能脱罪了?”裴子信眼中闪着光亮。
王宗耀最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看待事情从来都是黑白分明,绝对不会公报私仇,“你说的没错。长梅与崔洛已经去求承恩伯出面了,只要承恩伯说服了顾大人,胡勇便不会有事。”
裴子信内心微有触动。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普通百姓头上,无疑是死罪难逃的,但在这些富家子弟身上,一夜之间竟然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转折。
人与人注定不可能公平,身份地位不一样,待遇也会不一样。
裴子信一方面期盼着胡勇无事出狱,因为他知道胡勇的确没有杀人,与此同时,裴子信也在因为贵族的权势而暗暗为贫者抱不平。
矛盾且冲突。
这厢,顾长梅与崔洛一大早就赶至承恩伯府,却获知承恩伯并不在府上。
顾长梅这小子根本不顾青红皂白,领着崔洛就直闯顾长青的院子,守门护院挡在了月洞门处:“二公子,大公子才回来不到一个时辰,您莫要扰了他休息。大公子他已经两日未歇了!”
顾长梅哪里管得着这些?在他眼里人命更要紧,而且他记得兄长本来就是极少回来歇息。在他的认知中,好像顾长青就是铜铁打造,压根就不需要休息。
“让开,出了人命,你担待的起么?”顾长梅推开护卫,理直气壮。
他在伯府是骄纵着养大的,顾长青也极度忍让他,故此,府上的护院也不敢强行挡他。
崔洛想拉他都拉不住,他就如同一头受了刺激的水牛,直奔顾长青寝房。
当二人站在回廊下,尚未推开房门之前,门扉却从里被人拉开了。
顾长青就站在那里,墨发用了竹簪子固定,身上只着一件雪白色的交领中衣,与漫天的雪景相衬的相得益彰,蹙起的眉宇显示着他此刻不悦的心情。
崔洛脑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不怕冷么?
顾长梅天不怕地不怕,对顾长青却是存了几分畏惧,他此刻见顾长青气色不佳,方才的势头怂了下去:“大.....大哥,我就是想问问你,胡勇的案子,你到底帮不帮忙?”
崔洛站在顾长梅身侧,顾长青的目光这时候落在她脸上,却是对顾长梅道:“等着!我一会出来!”
言罢,他将门扉合上,随即一阵冷风扑在了崔洛和顾长梅脸上。
顾长梅对崔洛憨笑了两声,像是在解释什么:“我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他其实很热情。”
这话......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