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听到消息,心急如焚之下就想打听清楚到底哪儿出了差错。没想到匆匆离开宁寿宫后,巧合的是你又遇到了给灵妃提膳的太监,你知道这是灵妃宫中之人后,心烦中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人下了些无伤大雅的麻药,想要再闹点事情出来,彻底绝了你做皇后的可能?”
苏景说的一字一句不疾不徐,然而他所说出来的话却让纳睦绰克觉得宛若当时的情景再现,甚至她心里的想法都刻画的分毫不差。
纳睦绰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后毫不掩饰的下药行为,再看苏景云淡风轻的脸,却陡然感觉到一阵冰寒之意扑面而来。
那时候在宁寿宫,她亲眼看到圣祖太皇太后跟额吉她们相谈甚欢,眼看就要定下来万岁下明旨的日期,还有吉雅等人的封号,她又不是不甘,又是愤恨,还担忧弘晟那头是否已依计行事,整个人就像在被火烧一样!后来知道弘晟出事,很可能要瞎眼,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利用田氏,却反过来被田氏利用了。
所以她怒极攻心之下,出来探望弘晟的路上碰到那个小太监,当时就想,祸都闯了,要是还不成,岂不是白白让弘昇受了伤。另外,即使她不愿意做皇后,然而一次又一次被人在耳边叮咛,说将来一定要小心灵妃,不要在万岁面前和纳喇氏冲突,她不得不承认,对灵妃,她并不喜欢。
只是没想到,她明着叫人犯的错,最后虽然如她所愿没有吞到灵妃肚子里,但却被人将兔子吃了都晕不了的麻药换成了大黄。而且,灵妃恰好就查出身孕。
纳睦绰克:“……”
“你可有想过,若弘晟果真瞎了,若灵妃有碍,你会如何,巴林部又要如何?”苏景语调骤然森冷,逼视着纳睦绰克道:“你自以为智珠在握,不过是依仗出身,断定朕将攻打准噶尔,绝不会在此时与蒙古为难,更不会为难素与大清亲近的巴林部,加上你额娘的颜面,所以处处行险,全然不顾后果!”
“臣女,臣女……”纳睦绰克已完全没有之前的镇定,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苏景没有心软,沉下脸继续道:“敢在朕的后宫动手,不管大黄之事是否与你有关,你下了药,是事实,此乃重罪,你当真以为朕会如此简单句放了你?来人!”
随着这突来的一声大喝,纳睦绰克浑身发软摔在了地上。
梁九功带着两个身高体壮的嬷嬷从殿外进来。
“把淑玉郡主送到慎刑司,没有朕的旨意,谁不许见她,更不许放她出来!”
纳睦绰克没有挣扎,乖乖的被太监抓住胳膊带走,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先前还语气温和的万岁,为何忽然就变了脸?难道,她不想做皇后,反而要成为一个罪人,然后留在皇宫吗?
待人走远,殿中一架白玉屏风后绕出一个人。
“皇上果真要用此女?”吴桭臣捋了捋胡须道:“这,臣只怕此女不堪重用。”
看出吴桭臣眉宇间的疑虑,苏景卖了个关子,“先生可知此女来之前,色勒莫还查出甚么?”
“还请皇上示下。”吴桭臣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但神色间还是一副哪怕万岁您说甚么,臣都觉得她还是不行的模样。
苏景笑着把一张谍报递给吴桭臣。
吴桭臣双手接过,看完之后眉梢挑了挑,显然很是意外,“这,她竟与和硕特部的扎萨克郡王世子有鸳鸯之盟?”
“不错。”苏景点头,笑道:“先生现在可明白朕的意思?”
吴桭臣沉吟片刻,道:“和硕特部乃是厄鲁特蒙古实力最强的部族,世代游牧于天山附近,自祖上起就和准噶尔部争斗冲突结下仇怨,如今虽实力逊于准噶尔,但在漠西蒙古中仍是数一数二的强大部族。若得和硕特部倾力相助,则凭准噶尔,又多了不少胜算。”
苏景点头道:“不错,漠西蒙古一贯表面臣服大清,实则心中另有打算。和硕特部,也不过是想借大清之力打败准噶尔,收回他们被其吞并的草场。但朕,却不想仅仅有一个说起来好听的属国。况且……还有东面……”
“东面,东面……”吴桭臣品了品这话,悚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景,“万岁莫非要两线动兵?”
苏景没说话,而是话锋一转,道:“先生觉得,朕若给札萨克世子去信一封,愿让佳人,可会得到一个好消息?”
“这……”吴桭臣自觉这问题有些难以为回答,若是别人就罢了,偏偏他是后宫宠妃的舅父,而且,眼下谈论要送出去的又是选定的皇后。不过最终他还是公心占了上风,实话实说道:“若色勒莫查证无差,此事当有可谋,只是淑玉郡主毕竟是万岁先前择定之人,虽未下发明旨,不过满朝皆知。若万岁再行赐婚,只怕有损万岁龙威啊。”
甚么龙威,倒不如说是怕臣民背地嘲笑罢了。
不过他的确不在乎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但有些事情,身份变了,却不得不顾忌一二。所以,皇后要换人,还真的想想法子,至少恶名不能让他来背。
他,可是真心想立纳睦绰克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