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宗铭看看天色不早,说,“走吧,今天就到这儿,晚上咱们吃点儿好的,明天再去走访一下张斌他们家。”
这两天沉重的事情太多,李维斯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振作了一下,掏出手机搜大众点评,找了一家据说很好吃的小龙虾跟宗铭过去吃晚饭。
这里的小龙虾做法和西堰市的不太一样,麻辣味儿不重,倒是糖放得很多。李维斯照旧是十级手残,剥了一个便把指头划伤了。宗铭嫌弃不已,勒令他去吃扬州炒饭,自己一个一个剥好给他摆在盘子边上。
“太甜了,不好吃。”李维斯嚼了一个龙虾肉,说,“还是麻辣的味儿好。”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宗铭不高兴地说,“有人伺候你你还嫌东嫌西的,闭嘴,都给我吃了!”
“……”李维斯估计他这两天压力太大,又没有机会作妖,可能有点儿抑郁了,虽然真心觉得甜龙虾不好吃,还是乖乖把他剥好的都吃了。
然而宗铭又不高兴了:“你也忒耿直了吧?我说都吃你就都吃了?好歹给我留一个啊!我剥了一盘子,上个厕所回来居然一个都没了!”
李维斯无语望天:“谁让你上厕所的?你不会吃了再去么?害得我都差点撑死了……你倒是试试看吃一大份扬州炒饭外带一中份的甜辣小龙虾!”
“你这个吃货还有理了?!”宗铭伸指就要弹他耳朵。李维斯挣扎着躲开,道:“明明是你有剥龙虾癖,每次都剥一大堆,自己又不吃,全都塞给我!”
“你这是要反天啊小同志,居然敢污蔑领导,回头写三百字检查交上来!”
两人互相诋毁着结账,互相诋毁着出了龙虾店,又互相诋毁着找酒店过夜……因为诋毁得太投入,导致没注意选房型,拿了房卡上楼才发现是个大床房。
“你能别干扰我和前台说话么?”李维斯叹气,要下去换房。宗铭勾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他拖住了,说:“算了吧,麻烦死了,反正在家里也是一起睡,就凑合睡一宿吧。”
家里是两米多的大床,酒店的床只有一米八,他们俩体型都比较高大,睡在一起就显得有点儿挤得慌。
屋漏偏逢连夜雨,半夜的时候李维斯有点不舒服,拱来拱去把宗铭直接拱到地上去了,摔得“咕咚”一声。
“啊?你没事吧?”李维斯睡得迷迷糊糊,伸手到床下去捞宗铭。宗铭抓着他的手爬起来,怒道:“你要造反啊?居然敢踢我下床……”摸了摸他的手心,忽然觉得不对,“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李维斯浑身难受,挠了挠脸,又挠了挠胸口,道:“有点痒,热……”
宗铭开了灯,发现他满脸通红,眼圈像是被水彩染了一圈红痕,嘴巴也有点儿肿,看上去亮晶晶的。
“……过敏了。”宗铭掀开被子,扒开他的睡衣,发现他胸口后背都长出了大片的粉红色斑痕,叹气道,“你说你怎么这么馋,吃了一整份的小龙虾,这下遭报应了吧?”
李维斯有点轻微的眩晕,只觉得浑身皮肤发痒,一边挠一边道:“是你非逼着我吃的,现在我倒霉了你还说风凉话!”像巴顿一样在床单上蹭来蹭去,道,“不行,我这得算工伤,小龙虾是你逼着我吃的,你得赔我钱……痒死了,帮我挠挠,背上我挠不到啊啊!”
宗铭没办法,手伸进衣服给他挠痒痒,一边摸出手机订抗过敏的药:“忍忍吧,我这就让送药来……作孽呀,上次吃小龙虾不是好好的么?这次怎么就过敏了?”
“因为甜辣小龙虾是异端啊!”李维斯一会儿的工夫就感觉痒得不行了,嘴唇发涨,连舌头都仿佛不管用了,抓狂道,“窝债也不七好龙虾了!”
他皮肤本就比普通人白皙,长了红斑更显得红红白白分外分明,加上红眼圈、香肠嘴,整个人一下子q了好几倍。宗铭忍不住哈哈哈笑,摸着他的脑门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吧!”
“……”李维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有多狼狈,索性什么也不说了,将脑袋往枕头底下一塞,把后背整个露出来给他挠。
宗铭困得要死,用手挠了一会儿,躺下换脚挠,好不容易等送药的来了,给他灌下去一把药片:“赶紧吃吧,吃完早好,老子都要挠抽筋了!”
“泥以为窝愿意啊?”李维斯顶着红眼圈,眼泪汪汪地吞药片,“泥属猫的,窝都被泥挠成狗了!”
宗铭看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受气小媳妇似的,胸口后背全是自己挠出来的指甲印,忍不住又笑了:“你还是别说话了吧……哈哈哈哈!”
抗过敏药也不是立竿见影的,后半夜李维斯一直在半梦半醒之中折腾。宗铭被他翻来翻去弄得睡不着,索性将他抱在怀里,用长腿压着,他动一下就胡乱挠两下,一直挠到了天亮。
七点半李维斯醒过来,发现自己后背贴着宗铭胸口,热乎乎的微微出了点儿汗。宗铭的长腿跨在他腰上,压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麻归麻,屁股还是清醒的,于是他非常明显地感觉到宗铭某个不可说的物件硬邦邦的,顶着自己的右臀。
“……”他一定很久没撸过了吧?
仿佛为了回答他的吐槽,宗铭的胳膊忽然收紧,抱着他非常不和谐地蹭了两下。
李维斯头皮一炸,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大腿根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然后——内裤湿了。
“……”妈的!
正在考虑是起来换内裤,还是先把宗铭踢两脚,手机响了。宗铭闭着眼睛摸摸摸摸,大手越过他的脑袋,在床头柜上摸到手机,打开:“阿菡?”
umbra里,桑菡上线,看到他们一个搂一个的*的睡姿,脸黑了:“几点了?你们怎么还没起床?”
“昨天折腾到半夜。”宗铭打了个哈欠,说,“累死我了,我手都要断了……”
李维斯:“……”你还能说点儿更掉节操的台词吗?
桑菡看了看宗铭脸上纵欲过度(并没有)的黑眼圈,又看了看李维斯脸上可疑的红晕(过敏),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道:“好吧,你们很久没有虐狗了,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果然……很强劲!”
被误会得太多,李维斯已经没有解释的欲|望了,反正他们名义上是夫夫——干脆让狗血来得更猛烈些吧!
将被子拉高了一点,淡定脸问道:“什么事啊?”
桑菡对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绝望了,扶额默哀三秒,开始谈正事:“我刚刚收到白小雷发过来的报告,他已经把钱卓民的照片拿去给常晓东看了。常晓东说有点像,但是不能确定,因为他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对方戴着帽子和眼镜。现在只能证明身高体型差不多,性别没问题。”
宗铭问:“钱卓民的出行记录查了吗?”
“查了,我昨晚追溯了他最近十个月的活动轨迹。”桑菡说,“很诡异,他好像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信用卡没有外地消费的记录,身份证也没有购买火车票和飞机票的记录。我特意查了孙萌住处附近的快捷酒店,没有他的入住登记。”
宗铭有些意外:“他没离开过这里?不会吧?”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桑菡说,“不过他有可能刻意隐瞒行踪,而且他有一定的网络技术,可能篡改记录。”
宗铭皱眉想了一会儿,说:“你继续查吧,我和李维斯今天走访一下当初控告钱卓民的学生家长,下午去找一下他本人,看面对面能不能观察到什么。”
“好吧。”桑菡说,“我会即时在线,给你们提供信息支持。”
关闭umbra,宗铭起床穿衣,去卫生间洗漱了。李维斯听到水声响起,遮遮掩掩在被子里把脏内裤脱了,伸着胳膊想从摊开的行李箱里拿一条新的。
够了半天没够到,宗铭已经洗完澡出来了,问:“要什么?我给你拿。”
你这战斗澡洗得也太快了吧!李维斯有点脸红,说:“内裤。”
宗铭在箱子里翻出来一条丢给他,眼角一扫看到他湿了一片的脏内裤,了然,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人嘛……我昨晚半夜也那什么……嗯,主要是要给你挠背,贴太近了。”
“……你可以不用解释了!”李维斯觉得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三两下换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想,像他们这样搂搂抱抱睡一宿,各自把自己内裤弄湿了的直男,恐怕绝无仅有吧?
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妈的,连自己都有点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