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至发际线,在亮晶晶的汗珠衬托下显出一种妖异的性感。
然而他的装束和性感没有一毛钱关系,要不是自带暴力出场光环,他看上去比围殴李维斯的匪徒还更像是匪徒——t恤又皱又脏,几乎看不清布料的本色,牛仔裤从膝盖一直破到脚踝,时尚得仿佛十年前的淘宝爆款,唯一像样的大约是脚上的军靴,latama的logo大致还能看清楚轮廓。
“出去。”他言简意赅地指了指破开的大门,语气并不十分嚣张,但极具威严。
四人面面相觑,胖子首先回过神来:“你、你是谁?!”
男人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窗户,逆着光看不清五官,但冷冽阴郁的眼神仿佛实体化一般,扫过来的时候连李维斯都感觉到一丝寒意:“我是这里的户主。”
what?李维斯完全惊呆了——宗铭?他就是宗铭?可宗铭不是瘸着腿吗?
视线顺着他破烂的牛仔裤一路下移,发现他右腿上箍着个什么东西,像是个金属支架。
于是他真的是宗铭?但他是怎么瞬间出现在客厅还穿得像个农民工一样的?完全没听见车声响啊!
“你、你们把人交出来!”胖子在宗铭森森然的瞪视下有些畏缩,色厉内荏地道,“我、我们已经报警了,证据也找到了,你们别想抵赖!”
宗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渔网君拎着的情趣手铐,气息一窒,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的神色,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也没有属于你们的东西,滚。”
“你胡说八道!”摔在门口的光头缓过一口气,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你们一房子的血,他说不定被你们害了,你们……”
宗铭右手倏然一动,一把格洛克手|枪对准他额头:“站住!”
光头骇然停步,宗铭下巴微抬,由上至下睥睨着他,一字一句道:“人不在这,我建议你立刻出去找,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光头被他强大的气势压得呼吸急促,胸口像风箱一样剧烈起伏,然而只犹豫了那么一下便将手中匕首一转,对准了李维斯的脖子:“我不信!你他妈给我把人交出来!不然我戳他个透明窟窿!”
李维斯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几步外的宗铭却对他这个“未婚夫”视而不见,枪口稳稳对着光头:“你戳吧。”
“……”李维斯惊呆,连光头都愣了。
宗铭握着枪,一束月光从楼梯侧面的窗户透进来,正好照在他修长有力的食指上,那指头稳稳扣着扳机,骨节嶙峋,仿佛要刺破皮肤一般。
他的声音像匕首摩擦砂纸,充满危险的质感:“要不要赌一赌,刀快还是枪快?”
紧张的对峙,整个客厅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光头不动,宗铭也不动,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到村民们紧张的呼吸声。
僵持了足有三分钟分钟,门外忽然响起轰隆隆的引擎声,然后是惊天动地的警笛。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石湖镇派出所刑警,都别动,放下武器!”
一轮警告声过后,两名警察走了进来,发现宗铭端着枪,吓了一跳,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他:“别动!放下枪!举起双手!”
宗铭慢慢垂下枪口,阴郁的目光扫了一眼警察,道:“石湖镇派出所?唔,白小雷呢?叫他进来见我。“
警察对视一眼,一人道:“白队出任务了,你是谁?”
宗铭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皮夹,单手打开:“刑事侦查局,超案十一处,我姓宗。”
夹子里是一枚金属徽章,乍一看和普通警徽差不多,但细节处又略有不同。警察拿过夹子看了看,表情变得客气起来:“您好,宗处,抱歉打扰您了。”
宗铭收回证件,往裤兜里一塞,道:“没事,叫他们出去吧。”
“等等!”一旁的光头忽然大叫道,“公安同志,我儿子不见了,失踪了好几个小时了,有人说看见他被人挟持着往石湖农场的方向过来,我们刚才还在旁边的房子里发现了血和凶器!”将破烂的情趣手铐往地上一丢,忽然情绪崩溃,吼道,“公安同志,你们不能互相包庇啊!”
警察们看着撕裂的情趣手铐,又看看宗铭和李维斯,表情有点微妙。一人上去安抚光头:“你不要激动!你叫王建是吧?之前是你报的警?”
宗铭眉峰忽然一动,问:“王建?你叫王建?”
“啊?”光头一愣。
宗铭又问:“你儿子是不是叫王浩?今年二十一岁,在西堰市科技大学读大四?”
“啊?”王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见过他?”
宗铭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搓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大腿上捋了捋平,道:“你儿子王浩涉嫌一系列恶性杀人案,已经被捕了,这是逮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