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十七回5

  孟宇满心欢喜地抱起他，“哟，真乖！叫什么名字？”

    “土泥鳅。”

    孟宇逗趣道：“多好听的名字，就是差点做了水泥鳅！”

    土泥鳅将头埋在孟宇怀里，已是情意拳拳。那樵夫随后跟到，点了点头说道：“小外甥顽皮，差点让我没法向他爹妈交代，——这苦命的孩子！——老夫略备薄酒，以表谢意，还望二位赏光！”说着把小孩抱开。

    孟宇正中下怀，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们互报了姓名并攀谈开。那樵夫名叫石农樵，谈话间对初遇时的怠慢只字不提，若无其事似的，孟宇倒觉得他大气、坦荡。

    这时诊所里人多起来，大家对这两个特殊的外来客交口赞誉，前后判若仇亲，他俩周旋一番便随石农樵去了。

    石农樵的住处在村外。村外小道只容两人并肩，七公主牵着土泥鳅走在前面，孟宇和石农樵走在后面便攀谈开。

    孟宇找话问道：“石大叔是归隐山林的吧？”他认为石农樵在此避难，故而委婉地说他归隐山林。

    石农樵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不是。”

    孟宇知道贸然问人家的来历不好，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起先在山上听您唱‘好个避风湾……性朴多仗景秀，风清还赖尘淡，禅悦山水间’等等，便以为您是从大地方归隐山林的。”

    石农樵踌躇了一下道：“那歌是唱我自己，不过鄙人不是归隐山林，而是闲居在堂妹家。”

    “哦。”孟宇进一步说道：“石大叔真有雅量，落拓边荒坳、卖柴沽酒了还说是闲居！”

    石农樵见孟宇如此多话，有点不高兴，因是自己的客人，只好回道：“你不觉得这里好吗？——空气新鲜，风景优美，民风醇朴。砍柴换酒既强筋健骨，又享受原生态生活，有什么不好？”

    孟宇道：“好是好，但毕竟城乡生活差别很大呀！”

    石农樵不屑道：“现在的城市有什么好？虽然生活水平高些，可那是以环境的严重破坏来维持的呀！你看那川流不息的汽车，每天不知要排放多少有害尾气，还有那工业三废，看了就叫人心烦！”

    “这倒也是。不过石大叔已到花甲之年还从城市来到山村，而且还要上山砍柴，真让人有世事沧桑之感，——肯定是天妒英才、世道不公，让你受委屈！”

    “天妒英才、受委屈，是这样吗？”石农樵咕噜着，不知哪根神经受到刺激，忽然唱起歌来：

    大厦将倾风雨骤，寒士为国筹。书生意气，笑傲诸侯。激情夜，月满楼，初举事，密绸缪。剑指苍穹八镇应，铁甲下京州。不料西风恶，冰雪迫新柔。叶落精神住，根茎遍山丘。歌不尽，待春风，壮志定当酬。

    小径就荒霜露稠，残照使人愁。酒徒情调，醉钓孤舟。伤怀日，土一抔，空望远，暗怊惆。虎落平阳群狗吠，猴子占山头。莫道宝刀老，肝胆照金瓯。人去忠魂在，道义贯春秋。情未了，唤英名，热泪黯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