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传统的古希腊神话里的故事,斯芬克斯之谜的答案就是‘人’才对。可是现在谜题却变了,多一个黎明没有腿的不明生物”
“是不是指一个人被砍断了手脚?”娃娃双手抱着后脑勺问道,“反正这里有这么多的钥匙,咱们随便挑选一把,先试试看吧?”娃娃踏步上前,左右顾盼,流光溢彩的美目落在了距离钥匙孔最近的一根巨型蠕绒之上,她心中会意,脚跟在如同血色触手般的蠕绒前立定,湿润修长的小手轻轻探出,压在了那蠕绒之上,说来也怪,那蠕绒宛若活物,有自我意识,在娃娃的手掌轻压之下,居然开始渐渐改变外形,粗大圆实的柱状外形表面出现了多块凹凸不平宛若痈疽疔疖之物,而蠕绒自身也终于有了一幅实在的面貌,乍一看,骇然正是一个盘腿而坐的古埃及书吏形象,他有着蛋形的额头,偏长的脸盘,松弛的下颌,厚厚的嘴唇,细长的眼睛和洗手的脖子,盘腿而坐,一手持记事板,一手握笔,肩膀宽阔,身体魁硕。
向日葵的螺旋线小花绒化为了人形的头部,让我们惊叹不已,我忍不住击节赞佩道:
“原来这花绒还是思想感应器,能够感应我们所想的事物,并且具象化出实在的形象来,这简直就是黑科技之中的黑科技啊。”
凌子蟾眼神犀利如针,他沉声道:
“制造这种看似花蕊的触手物体的材料,应该是某种类似于希腊神话中美杜莎妖兽发丝的物质,这种材料由无数神经元缠绕构成,可以感应思想者大脑电信号,从而蠕动和变形,化为一些事先设计好的形状。”
“原来是美杜莎的头发啊我记得美杜莎也算是上古的灵兽了吧,要制造这么大一扇门,该要多少的头发丝?难不成这斯芬克斯把美杜莎的头发给拔了又拔,养了又养想想我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我嘟嚷道。
“换成是克丽丝蒂娜小姐在这里,保准她会忍不住拿出刀子来刮一点回去做研究。”雨瞳双手叉腰,欣然笑道。
娃娃的手按在“花蕊”之上,浮现出了人形的弹性长柱如同章鱼触手一般缓缓从圆盘状的墙面拉伸出来,并且如同水龙卷一般缓缓扭动转向,头部折弯了方向,如同一条巨蟒般向着向日葵状大门中央的钥匙孔之中钻了进去,直到触手头部的人形雕像探到了钥匙孔的底部,深嵌其中,卡扣在顶部方才凝固不动,并且下一秒,人形钥匙开始以顺时针缓缓转动了起来,我仿佛听到了眼前这一扇大门内部传来了无数齿轮、螺栓、动作杆一起工作的咔嚓声。
眼看着娃娃操控的人形钥匙转动了三圈,我的心也跟着一起吊了起来,要是我们真的就一次就猜到了谜底,这真该多亏一直以来的大众传媒对这个烂俗的谜题的科普。
娃娃也是神色旷怡,似乎觉得自己十拿九稳,但是就在粗大的红色**钥匙转动到了第三圈时,钥匙的转动却是霍然停了下来,并且如同洪流般缓缓地重新向外退了出来。
娃娃拧蹙起了眉梢,脸上布满了阴霾,道:
“好像失败了?难道谜底不是人?”
就在话音落下间,红色的太阳门表面的无数花蕊骤然间如同万千的喷泉一般急射而出,如同无数挥舞的锋利血色长鞭一般,朝着我们所有人抽打而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拉着矮子和鹤乙灵快步退开,这些从门表面延伸出来的红色触手,每一根可是都有十数人合抱的巨木大小,要是正面挨上一记,那还不被打得粉身碎骨!?
我们退回到了太阳船的甲板之上,但是足有数米粗大的巨型红柱轰然坠下,如同无数的大刀从天砍落而下,瞬间就把我们的太阳船甲板给打得爆裂开来!雪松木的甲板在恐怖的巨柱抽打之下,表面顿时浮现出了一道错位的天堑,仿佛一道黑色的瀑布,从瀑布之中,能够看到无数尖锐的木刺和断裂的板丝。
“快去救教授!”凌子蟾高呼一声,一名迦楼罗战士以最快的速度冲入了断裂露出天顶的舱室之中,从舱室爆开的缝隙之中钻入,然后抱着教授展翅飞出。
我、雨瞳和凌子蟾第一时间用等离子推进器离地飞起,而迦楼罗和乾闼婆则是各自抱着狐仙儿、矮子、昏迷不醒的泰洛克教授和鹤乙灵高高飞起,在这些恐怖的红色触手的抽打之下,至少十厘米厚度的橡木板制造的船头和船尾都不堪一击,包裹着黄松木、还铺了铜质板材的舷墙木板也是被猛然击裂,帆船发出了嘎吱巨响,船上的主桅杆和其他几根副桅杆瞬间被拦腰抽断,橡木碎片漫天飞舞,巨大的力量使得太阳船左右摇摆,就像在湾流之中受到了暴风雨创击时一般。在巨型触手的联合抽打之下,横向的太阳船被硬生生地从中抽劈成了v字型,从断开的裂口向下望,甚至能够看到内部储存水和食物的底层甲板。
船艏的底板和龙骨旁的木壳板块已然裂开,纷纷扬扬地洒向下方的海面,船舱里的锥形藤壶和长着肉柄的粉红色带深褐壳的鹅颈藤壶如同一列导弹一般划出了美丽的弧线向下坠落,在海面上砸出了不均匀的水花构成的珍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