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双手伏案在地上,他微微抬起头,斜向一侧的散乱刘海之下,是一双饱含怨气的阴戾眼睛,他的嘴角流溢着混合着血丝的涎液,嘴角的肌肉突然一阵牵扯,扬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眼角却是不断地渗出了道道的清色的晶莹泪串,滚落的泪串在他那秀气的下巴尖上凝聚成珠,他像是失心疯一般仰头大笑着,发丝散乱,面色青灰,状若疯狂,他的喉部不住地蠕动着,发出吭哧吭哧的急骤呼吸声,就好像那里有无数的水蛭在皮下游动。
突然间,天皇的身体一个歪斜,肩头颤抖间,他勉力支起身子,蠕动的嘴角突然撑大,居然涌出了一大口鲜血!
漆黑的地面上洒了一片天皇的心血,血沫在地上拉出了珊瑚般的长长血条,触目惊心。
“庸人”天皇突然用沙哑的声音失笑道,“庸人!”他突然张开了双臂,带泪的眼中满是怒火。
“都是庸人!都是愚夫!真当朕不知道你们这些庸臣早已蓄谋清退朕已久?!你们这些蠢物,早已对这一刻渴望已久了吧,大鹪鹩义盛,真当朕不知道?!成王败寇,生死在天,朕无话可说!”
这位丧心病狂的天皇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痉挛着,抽搐着,颈部的肌肉一条一条地浮凸在皮肤表面,剧烈蠕动着,他的情绪极其异常,心智也已经紊乱,甚至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王途霸业一场空,这一刻的他已经一无所有,还成为了带罪之身,即将拷上重重镣铐,成为阶下之囚,内心的打击可想而知。
“庸人”
突然间,就像是电路过载导致短路了一般,这位不可一世以复兴皇室大梦为己任的皇帝如同脱力一般,重重地颓摔在了地上,四肢敞开,黑发散地,绵软虚脱,像是一块被人用尽后无情抛弃的抹布。
鹤乙灵轻叹了一声,踩着雪亮的平底靴轻轻走到了天皇的面前,道:
“他打击过大,昏过去了,他心中有十三种情绪交织错乱,如果没有一周以上的心绪调整期和三个月以上的心理康复治疗,是醒不过来的。”
“居然还能够判断心绪调整周期,这才是你的明心术真正能力吧?”玉子有些艳羡地苦笑着,上前一步看着鹤乙灵,道,“看来你的明心术还在我之上。这次我真是彻底败给你了。这样的能力,没有长久的训练是训练不出的,你应该有一位不错的老师。”
鹤乙灵静静地看着玉子,没有否认,道:
“是的,我在喜马拉雅山上拜了阿藏干布大师为师,也是在他那里接受了鉴谎师的审核。”
听到鹤乙灵的话,玉子微微动容,掩嘴惊呼道:
“原来是他,全世界唯一有读心术的大师。他可是全世界鉴谎师心中的圣人,你居然能够拜他为师,真是让人羡慕呢。”
鹤乙灵轻轻甩了甩她垂落于肩的细细长发,嫣笑道:
“若是没有金刚钻,我怎么有自信揽担任某人的攻略小组组长这个瓷器活呢?”
语毕,鹤乙灵转过脸来,清亮的目光落在了我的怀里。
在那里,辉夜姬紧紧地搂抱着我,就像是一个在向着父亲撒娇的小女孩。看到我怀里的辉夜姬,鹤乙灵的眼神又稍微黯淡了几分。
辉夜姬仰起头,看着我,呆呆地道:
“hikari在笑。”
听到辉夜姬的话,看着她那深黑的眼睛,我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嘴角的肌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弛了几分,我居然真的在笑。刚刚才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大战,这一刻的我,却居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另一方面,御间城毅和矮子也是打成一片,御间城毅揉着矮子的鸡窝头,笑道:
“你小子也不赖嘛,居然能够找到传说中的高天原所在位置,我算是看错你了。”
矮子一巴掌拍开了御间城毅不安分的手,道:
“少来套近乎,哥什么人?智商突破天际的存在啊。像破解神兽谜题这种小事,分分钟搞定的噻。哥唯一猜不透的,是某个女人的心思啊”说着,矮子的眼神有意无意滑向了站在一旁紧紧抱胸傲立的狐仙儿。
意识到矮子的目光,狐仙儿冷哼一声,冷若凝霜的目光故意转向了别处,将她那黑丝绸一般的长发和雪亮的纤细背影留给矮子。
站在矮子一旁的猫三昧,用手指揉着嘴唇,蹙眉道:
“对了,百阅,说起高天原,按照你的推测,它应该就在我们的正下方的海底深处,对吧?”
“是啊,”矮子转过头来,看着猫三昧道,自信满满地道,“根据冰雹猜想,邪马台就在冰雹猜想中的一二四三个数字构成的三角循环树根的中心点,而巴哈姆特也是从高天原出来的,那么高天原肯定就在我们的脚底下了错不了。只是想要进入高天原,不靠‘深海挑战者’号那样的潜水艇或者飞晖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猫三昧皱起了眉,道:
“记得西园寺公季先生说过,列子?汤问之中曾记载海上有五座仙山,分别是岱屿、员峤、方壶、瀛洲与蓬莱,其中岱屿和员峤最后沉入了海中,其中的岱屿,被认为是邪马台。而另外一座沉入海中的仙山员峤,便是高天原。既然邪马台的内部会有一个小太阳,那么那高天原的内部,会不会也有小太阳这样的动力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