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习玥默了几秒才说,“我想喝水。”
祝辰彦一愣,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姐,他怎么会不了解她,眼下的情况,她有多平静,就代表她现在的内心有多绝望。
他不安的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然后调高了床头的位置,把她扶着坐了起来。
病房里是一片寂静。
空气像是夭折了一般,祝辰彦静静的看着祝习玥喝水,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她应该知道孩子已经没了的事。
但他还是无法亲口告诉她,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再生的事实,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堪比桎梏,他怎么忍心说的出口。
他的姐姐,他最清楚不过,表面上云淡风轻,可内心比谁都要脆弱敏感。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正在喝水的祝习玥手一顿,薄凉的目光,扫了眼门口的位置。
正好对上杨自珩漆黑的瞳孔。
后者刚从警局回来,进门看到祝习玥醒了,眼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可是当撞上她冷漠又陌生的眸子时,他脚下一顿,眸色深沉,也静静的跟她对视,眼神交汇想要传达的信息之多。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病房里除了墙面时钟的滴答声以外,再无声响。
他自认为,在遇到埋伏,或是要拆快要到时的炸弹时,都没有这样不安过。
而这种不安,随着祝习玥长时间沉默,强烈的越发明显。
他是知道她脾性的,也是知道如果她真的要跟他离婚,就是不要自己这条命也一定要做到。
祝辰彦见到杨自珩,愣了几秒直接拧眉,“你竟然还有脸过来?你过来做什么?”
杨自珩面不改色,“我来看我受伤住院的妻子,有什么不妥吗?”
祝辰彦气的想骂人,可是祝习玥才刚醒,他不想在她面前说太过偏激的话,也怕逞一时口舌之快再刺激到她,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妻子?
听到这两个字,祝习玥勾了勾唇,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继续喝水。
好像她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外人一样。
这一幕,让杨自珩很不是滋味,他抿了抿唇,走过去声音轻柔的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祝习玥轻笑了一声,“只要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哪里都舒服了。”
闻言,杨自珩皱起了眉,“阿玥,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
“意外?”
祝习玥淡然一笑,“杨自珩,你扶住她的那一秒,有没有想过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还怀着你杨家的种?”
杨自珩身体蓦地一僵。
祝习玥似乎没看见他低沉的眸色,柔柔的嗓音里夹着锋利的匕刃,“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了她放弃你的亲生骨肉?甚至一尸两命?嗯?”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听见她的话,杨自珩不悦的皱起眉,似乎很不认同她的言辞。
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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