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也掂量的清他说的是真是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个人就是讨厌不起来。
爱吗?
不是,可能是因为她每次身陷囹圄,替他扫清障碍的人是他,替她挡风避雨的也是他。
所以潜移默化中,她对他产生了依赖,对他的感情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排斥。
她可以不介意他都隐瞒了什么,前提是,他的所作所为不会伤害到她,不会伤害到她的家人。
人都是有一定承受范围的,她也是,经历过几次背叛,不代表她的身心已经强大到能够面对背叛还平心静气,毫无波澜。
她是人,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面上可以云淡风轻,可内心的千百个伤口会成为她永远都抹不去的一道道疤痕,疮口。
男人听到女人的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到棕咖色的书柜面前,看了眼放在上面琳琅满目的书籍,黝黑发亮的眸子落在上面,快速的扫过一排又一排。
很快,在第三排的最末尾,他抽出了一本比较旧的书籍。
然后走到书桌后边坐下,修长的五指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清秀工整的字迹,高三(2)班,梁笙。
因为留存的时间太长,书上的墨迹有些褪色,但多少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字迹轮廓的。
他翻开第二页,看着发黄的页面,用指腹摩挲着写了字的表面,眉眼温和,“阿笙。”
梁笙浮游在外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
她还没出声,就已经听见陆淮抑扬顿挫的声音,隔着电话,不疾不徐的闯入她的耳畔——
翠裙红烛坐调笙,一曲娇歌万种情。
二十四桥春水绿,兰桡随处傍花形。
男人念到最后,微微停顿了一下,笑说,“阿笙,你的裙字写错了。”
女人如遭雷击,心跳骤然加速,封存的记忆犹如凶猛的洪水海啸席卷而至,连说话的声线都带着颤抖,“怎么会……那本书怎么会在你那里?”
陆淮暗了暗眸子,轻轻喟叹,“我知道你有很多事弄不明白也搞不懂,但是现在,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伤害你,但里面绝对不会有我。”
他说话的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却让梁笙心跳如雷捣,“绝对”两个字,像是裹藏了男人的承诺,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那遗失的课本为什么会在男人那里?
其实早在陆淮说她裙字写错了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他在看什么了。
高中的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课本的空白处乐此不疲的写下曾棨的这首诗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裙和群她总是傻傻分不清,几乎每一次落笔都会写错。
最开始她还会涂改过来,时间长了,她也就爱搭不理了。
她还深陷回忆之中,男人低沉的嗓音自那端传来,“八年前,我来G大进行医学授课的讲座,在学校门口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的收银桌上,发现了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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