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热气,一股极度恶臭的味道,开始弥漫开来。
随着金汁的倒下去,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从下面响起。
在这架云梯上,正在攀爬的七八个鞑子步甲兵,还有云梯下几个按扶木梯的,无甲鞑子兵辅兵,全都被沸滚的粪汁浇中。
他们立时惨叫着,摔到在地,抱着被金汁浇中的位置,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声。
劈头盖脸的沸滚粪汁,冲泄而下,谁也无法幸免,一个个皮开肉绽地摔下了云梯,连身上的棉甲,都在嗤嗤冒烟作响。
下面那些没有盾牌防护的无甲辅兵,则更惨,手脸全部被烫开,连里面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这些被金汁烫伤的鞑子,在地上凄厉的惨叫着,粪汁浇在身上,尽数重度烫伤。
就算当场不死,被满是病菌的粪汁沾染,过不了多久,伤口也会重度感染腐烂,绝对没有存活的可能。
“手雷,快,往人多的地方扔。”
随着越来越多的鞑子,顺着云梯往顺德南城墙上攀爬,让兵力本就不多的刘重,越发感到压力。
不得已逼的他早早动用了手雷,这个大杀器。
轰隆隆……
随着白龙军士卒,向城下投掷了五十颗纸雷以及十颗铁雷,发出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将周围不少鞑子炸翻。
被炸死的鞑子虽然不很多,但被四射的弹片、铁丸命中受伤的鞑子却不少。
更重要的是,突如其来的如此激烈爆炸,让后面冲上来的鞑子产生了惊慌。
看着前面地上,那一个个抱着身上伤口打滚惨叫的同伴们,不少鞑子兵也都犹豫起来,慢慢放缓了脚步。
“冲,冲,不许停!”
后面跟着一名鞑子牛录大声吼道,督促前面的鞑子兵继续往前冲,但自己却始终躲在后面。
激战在继续,尽管刘重沉着的指挥,白龙军的士卒们杀伤了众多鞑子。
但是阿巴泰铁了心要攻下顺德城,即便是此时鞑子伤亡不小,但他们还是没有收到撤退的命令,只得拼命向城墙攀爬。
一个鞑子兵倒下去,就又有另一个接着爬上来,渐渐的城墙下已经堆满了鞑子兵的尸体。
鸟铳兵优势,此时也显露出来,一个弓箭手连续开弓射出二三十箭,基本上就已经是极限了,手臂会酸的抬不起来。
而鸟铳不比弓箭,它们完全不需要强悍的臂力,只要鸟铳铳管不发烫,又有充足的弹药供应,他们就可以连续不断的射击。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南城墙下至少已经躺了上千名鞑子的尸体,但是那些鞑子兵仿佛杀红了眼,丝毫没有撤退的迹象。
此时的南城头上,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白雾和呛人的硝烟味,那是城墙上的火炮和鸟铳兵们的杰作。
凭借着火炮和鸟铳的优势,刘重依靠区区六百白龙军士卒,以及一千顺德的军民,让五千攻城鞑子兵,至今没能登上城头。
但此时,他们也付出了死伤近六百人的惨重代价,其中白龙军伤亡近半,两百余人,其余的皆为顺德的军民。
刘重的一颗心,渐渐悬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又过了一会耳,城头上终于传来了刘重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启禀将军,鸟铳兵们报告,现在鸟铳由于连续发射导致枪膛过度过热,已经不能再继续发射了,否则就有炸膛的危险了。”
“将军,炮手报告,火炮发射太过频繁,炮管都已经打红了!”
“将军,城头上的金汁和滚木礌石,皆以用尽。”
“将军,咱们手里的手雷还剩下三十颗了,其中纸雷二十五颗,铁雷五颗。”
刘重阴沉着脸,听着手下过来汇报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
噌……
刘重抽出腰刀,冷着脸,对手下将士说道:“弟兄们,最后的时刻到了,炮手带着所有火炮和鸟铳,以及伤员撤退。
剩下所有人,冲出你们的刀枪,给老子杀鞑子去,决不放一个鞑子进城,大将军很快就会带人来支援咱们了。
兄弟们,跟我杀啊!”
“杀杀杀!”
白龙军被刘重命令留下的士卒只有不足三百人,其中还包括一百多鸟铳手。
他们此时也放弃了鸟铳,抽出了长刀,准备和冲上来的鞑子近身肉搏了。
虽然白龙军人数不多,但此时他们依然士气高昂,战意腾腾,没一人露出畏惧之色,也没一人生出逃跑的念头。
而剩余的七百多顺德军民中,只有四百来人是顺德的守备官兵,剩下的全是临时被征召来的普通民壮。
他们也被每人发到了长枪或是长刀,但看着他们一个个眼神恐惧,手脚哆嗦的模样,刘重也就没对他们抱多少指望。
很快,一名鞑子就在城墙上露出了头,一名手持圆盾,右手拿着半月短柄斧的鞑子兵,率先冲了上了城墙。
他浑身披着两层重甲,全身孔武有力,满腮的虬髯,脸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
看他的盔甲与背上的旗号,竟是鞑子兵马甲兵中的一个头目,这是一名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鞑子老兵。
这样的鞑子老兵,也正是鞑子队伍中的精英。
他从云梯爬上城头后,并没有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
而是挥舞着手中的盾牌,左右挥舞了一下,把自己护住,避免城墙后的敌军用利刃刺来。
然后连人带盾的跳上了城墙,随即厉声大喝着冲向前几步,试图用气势来吓住城头上的明军。
这种方法,他在以前的战斗中频频使用,依然是屡试不爽。
以前他们进攻明军的城池,只要被他们攻上城墙,他这么一声狂野的嘶吼,就能吓跑一大群明军。
只要鞑子兵踏上明军的城墙,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拿下一座大明城池了。
接下来的战斗,将全都是一边倒的屠杀。
因为那些被吓破胆,无心战斗的明军们,早已经崩溃,只一心想着逃命,不被屠杀才怪。
但这次,这么鞑子马甲兵头目却失算了,他的一声嘶吼,并没有吓退对面的白龙军,这让他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