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静似乎想起了往事,表情一下子落寞下来。
“文静,没事,过去的事情不想说就别说了,咱们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喝酒。”林悠举起酒杯说,“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家门一锁,谁也进不来,咱们就放肆地喝,喝醉了就痛痛快快地睡,谁也看不到。”
想了想又说:“就算黄义雄想做坏事,这光天化日的,他的人也不敢闯进来。放心吧。”
林悠说得豪迈,连林唐也由衷地说:“有自己的家真不错!”
“谢谢林姐!”许文静和林悠碰了一下杯后,又一饮而尽,“林姐,其实我在你身边也特别放松,觉得和你特别亲近,我很喜欢做你的保镖……”
许文静并不善于表达,但每句说出来的话,都是心里话。
三人边吃边喝,都是年轻人,渐渐都放得开了,气氛越来越热烈。
在林唐的再三询问下,许文静又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起来。
“我家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做保镖久了,习惯动拳头的许文静,动嘴讲故事的时候显得很不自信,“我爸一直想要个男孩,但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因为难产不知做了什么手术,后来就不能再生育了。我爸觉得人生没有指望了,从那时就开始酗酒,每次喝醉了,就动手打我妈和我——”
“你爸怎么能这样!”林唐一脸愤怒。
林悠虽觉得弟弟表现太过冲动,很不符合他以往的性格,但却说出了她自己的心声。
她越发觉得瘦小的许文静惹人心疼,也越加将许文静视为自己人了。
许文静也从这对姐弟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不知不觉间,她将这些埋在心底的往事都讲了出来。
许文静的爸爸打人的时候,总是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
更多的时候,他会用马鞭子抽。
许文静的妈妈性子懦弱,每每这个时候,她能教给许文静的就是,挨打的时候,一定要抱住头,捂住脸。
这样的话,你就算挨了打,别人也看不出来,也就不会因此笑话你了……
但许文静做不了妈妈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她几乎每次都会反抗。
但反抗带来的后果,是更加严厉的鞭子。
十岁时的那一年,她终于受不了了,偷走了爸爸的钱,一个人跑到了武校交了学费和住宿费。
几天后,爸爸妈妈找到那家武校的时候,隔着武校的围栏,看到小小的许文静,正顶着大太阳,咬着牙关拼命在练武。
她比那些大孩子和男生还要刻苦数倍。
爸爸正要冲进去把她拖回家时,妈妈看着许文静那顽强的瘦小的身影,看着她那坚定的目光,突然强硬起来。
一向逆来顺受的妈妈,以死相逼,让爸爸同意许文静练武。
这是她这辈子对爸爸唯一的一次强硬和要求。
爸爸最后虽然同意了,但此后再喝醉酒的时候,想到每年因为许文静学武多出来的一大笔学费,便又会狠狠地打妈妈。
十八岁的时候,许文静以武校第一名的成绩,回了家。
一推开家门,正看到醉醺醺的父亲又对着妈妈拳脚相向。
许文静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了爸爸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