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尘土就来了主院,显见是一进门就听了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终于亲眼见着了爱妻,林海温柔一笑,也不急着接话,而是拿帕子净了面又洗了手,才挨着贾敏坐了,握着她的手和声说道:“你我夫妻多年,我再知你不过,你既然留着孩子们在身边,定然是心里害怕,我为夫为父,哪里有不管不问的道理?今夜燃支安神香,我守着你睡了再歇息。”
丫头婆子们还在房门口守着,就听了这样绵绵的情话,贾敏连耳尖都红的滴血,忍不住啐了林海一口,手指却悄悄回握,与林海依偎着说起了下午的荒唐梦境。不过她隐隐惧怕有些话说出了口反倒招来噩运,且醒来后许多细节处都渐渐遗忘了,也就说的语焉不详,林海倒是猜出了贾敏话中的未竟之意。
伸出手臂将妻子揽入怀中,林海淡淡睨了门口一眼,等下人们都退的远了,才温声劝解道:“你也说了,不过是个梦。若梦境为真,咱们根本如今根本不会在京里。既然咱们来了,玉儿樟儿又都聪明伶俐、健壮活泼,咱们一家人在一处,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贾敏犹豫着点了点头,沉默片刻还是将心底的不安说了出来:“我是怪我自己。他们外家诸人的品行,我又不是不晓得,怎么就能安心让你把玉儿托付给他们。若是真有什么闪失,我岂能对得起咱们苦命的孩儿?琏儿那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
贾敏还欲再说,却被林海用手掩住了口。
其实林海听了贾敏的梦境,心中也不知为何绞痛起来,但是他还是面色和缓的安慰妻子:“你这是糊涂了。梦里你多年不曾见过他们,又是那样山穷水尽的情境,若是不托付给他们,旁人更靠不住,我不是也觉得你对?便是错,也是我的错更多些。”
“至于琏儿,”林海微微一笑,拍着妻子的背柔声道:“那孩子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平日里孝顺咱们,又疼爱玉儿樟儿,你又何必为了个梦同孩子离心?”
不说贾琏本人品行如何,单论他在梦里头那样的地位,就是个说不上话的。一个事事受制于人的公子哥儿,拿什么给姑表妹撑腰?林海相信,就算他当时真的逼不得已将女儿家财都托付给贾琏,也不过是别无他法,图的是舍了资财,保女儿平安而已。之后的事情如何,他希望贾琏有良心,但是也不报太大希望。
如今只能庆幸他与贾敏二人都健在,并不像梦里那样短命,自能护佑儿女。至于贾琏那臭小子,等他平安回来,做先生的再好生教导他一番便罢了。
贾敏不知林海心内已经想好了日后如何收拾贾琏,闻言还颇有些羞愧,自己竟因为一个梦而对向来孝顺贴心的内侄起了疑心。
心结一解,贾敏心中的疲惫之意慢慢涌了上来,林海陪着她用了晚饭,便如之前所言那般,在榻边守着她睡去之后,才换了衣裳上榻同眠。
夜半时分,林家夫妻酣眠之时,远在东南的贾琏狠狠呛了几口海水,渐渐醒转过来,望了不远处起火燃烧的官船一眼,便由侍卫护着,抱着木板向远方岛屿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