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鼻子底下,蓬松的长发散发出Chun日森林般芬芳的气息,他鬼使神差地深呼吸,很深很深,那味道立刻钻进五脏六腑。他打了个哆嗦,把顾情抱紧,鼻尖像小动物一样溜进她的长发里,搜寻那芳香的来源。
顾情见文浩然同意留下过夜,心情放晴,翻出父亲还没开封的新睡衣和新内裤给文浩然换洗。他们洗了澡,坐在客厅里看电影,文浩然替她剥开心果,剥一把,她就着他的手掌全部香掉,安然享受。
文浩然看她不再哭泣,觉得自己留下来是正确的。一向飞扬跋扈的顾情,此刻回复成一个脆弱的小女孩,让他有爱她更多的冲动。他看见顾情破碎的心,他比她还疼。碎了不要紧,他来救她,一片片捡起来,细心黏贴拼合,捧在掌心,看这颗心脏又扑通扑通挑起来,死而复生。多好!他被自己的幻想感动了,他是董存瑞,是白求恩,愿意为顾情赴汤蹈火。
晚上,文浩然主动去客房睡,他来过几次,对顾家已经很熟悉,宽敞的三室两厅,大阳台,装修舒朗而讲究,客房比他家客厅还大,家具看得出都是高级货。对于文浩然的“自觉”,顾情没说什么,文浩然脸上那种温柔安静的神情她太熟悉了。他在她面前,一向是如此谦卑,这种谦卑比任何金钱地位都要动人,冬天他是暖的,夏天他是清泉。
半夜的时候,顾情;溜进客房,钻进文浩然的被窝,他惊醒,然后发现顾情什么都没穿,她的小手去脱他的内裤,他拽住裤头。
“不行!”
“我说行就行!”
文浩然苦笑,拉锯战。
“顾情,不能这样,你不能把自己当做生日礼物或者感谢卡来送给我。这件事,应该水到渠成才能做。”
“现在就是水到渠成。”
“你连二十岁都不到,我还没毕业。”
“我已经成年,而你也找到好工作。”顾情不让步。
文浩然叹息一声,抱住她,吻她滚烫的额头和嘴唇:“你现在是因为太孤单,我抱着你一起睡,好吗?”
她便靠在他肩膀上,眼睫毛忽闪忽闪,扫在他脖子上,好痒。她不安份的小手在探索他的身体,慢慢往下滑,他喘息起来,内心的防线瓦解,崩塌。他闭上眼睛,期待她做更多,他每个毛孔都长出一张嘴来,大口呼吸,他快要喘不过气。
然后,她的唇贴上了他的胸膛,海藻般的长发扫荡,他颤抖,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床单。
“情……”他低声唤她。她和他贴在一起,胳膊和腿缠绕上去,扭气球一样和他的四肢扭在一起,他们身上都是汗,仅仅是拥抱而已,已经激动得发抖。
她主动尝试,只是轻微的一下,可尖锐的疼痛立刻袭来,她叫喊一声,僵直在那里,过一会儿她哭出声来:“我真的很爱你……”
这是顾情第一次说“爱”,文浩然拉开她的手,吻她脸上纵横的泪水,咸咸的。
“我也爱你,我爱你的嚣张也爱你的狼狈,我爱你的一切。”
顾情搂着他的脖子,艰难地问出心声:“万一我爸爸坐牢,我家破人亡,你还爱我吗?”
“我会更爱你,我养你!我会照顾你妈妈!”他勇敢地说。
顾情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好似洪水开闸,多么幸运,她有文浩然在身边。他们就这样像初生的两个婴儿一样,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文浩然轻手轻脚地起床,从烘干机里把衣服拿出来穿好,到小区外面买粥和小笼包,伺候大小姐起床。
吃早餐的时候,他低声问:“昨晚真的没事吧?你有没有流血?”
顾情恢复平日“淡定”的模样:“哪有那么容易就做成?你想太多。”
文浩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有些擦枪走火的花边消息他听说过,个别男生会跑来宿舍低声下气借钱,说女朋友“出了事”,他们一般都心照不宣,文浩然从前特别反感这种事,男人怎么可以只图一时爽快不负责任。如今才知,诱惑当前,男人能抵挡真的比登天还难,他真佩服自己能忍得住,再多来几次这种甜蜜的折磨,他就可以当圣人了,哦,不,搞不好就是当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