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烛光摇曳,花香弥漫。张雨泽为她拉开椅子,这种不期而至的浪漫让她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19岁那年的生日,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在满屋摇曳的烛光中,一个如钻石般耀眼的男孩,深情款款的为她拉开椅子,为她唱起了生日歌。
那是唯一一次,他只唱给她一个人听的歌;也是唯一一次牵起她的手,和她跳了一支舞;那一次,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离得那样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那么多的唯一,都在那个浪漫的夜晚变成永生不可磨灭的印记,刻进了生命的年轮,纵使繁华流转,岁月沧桑,此时想来,依然清晰如昨。
突然间灯光全部消失,项天歌愕然抬头,盈盈的烛光下,张雨泽在钢琴前朝她灿然一笑,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轻轻地跳跃着,一首再熟悉不过的乐曲就在夜色中流淌开来,服务生轻轻的打着节拍,将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推至她面前。那一刻,她的思维突然停滞了,手不由自主的就捂上了嘴巴,眼里有惊也有喜。
“天歌,生日快乐!”张雨泽走到她面前,眼底的深情让她猛然清醒。
“张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清醒之后的项天歌却是问出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张雨泽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你的生日属于机密,那么你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就不应该在人事部留下档案。”项天歌讪讪地笑笑,这个答案显然是她不曾想到的。
“好了,快点许个愿,我们好吹蜡烛。”项天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生日愿望一年只能许一次,反正自己闭着眼,又看不到他的表情,要笑就让他笑吧。
两人吃完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近午夜,张雨泽把项天歌送回房间,临走时说:“我们明天中午的飞机,早上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不要再在飞机上睡觉了。”本来前半句还是蛮让人感动的,可是后半句却让项天歌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房间去。
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就怕他说出那些似真似假,让她无以应对的疯话,没想到临了还是让她的噩梦成真。她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说:“多谢张总提点,那样的噩梦我是不会再做了,也请你彻底忘了吧。”
“噩梦?”张雨泽对她的用词很是不满,正欲说什么,就被项天歌无情的关在了门外,举起的手正要拍下去,想想,还是放了下来。他摸出口袋中的那方手帕,正中间是一个浅浅的唇印,他笑着摇摇头,没想到他一直舍不得醒来的美梦,在她眼里竟然成了再也不想做的噩梦,项天歌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项天歌把手袋往床上一扔,踢掉鞋子,整个人就倒了下去。这一天过得还真是让人难忘啊,该死的张雨泽,他一定是早有预谋,所以才假惺惺的放自己一天假,打着挑选礼物的名义,让她陪吃陪喝,陪逛陪聊。这哪里是放假,分明就是变相压榨,黑心资本家,黑心资本家!
她抓过一只枕头,狠狠地蹂躏着,不过今天比他更可气的还是杨浩,到现在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难道他给忘了?越想越气,越气越伤心,连那个眼高于顶的张雨泽都能记住她的生日,作为她的男朋友他又有什么理由忘记呢?
不管了,再矜持下去只会让自己疯掉,你不给我打,那我打给你好了,她扔掉枕头,从手袋里翻出手机,还好,终于开机了,项天歌倚在床头等待着那头电话的接起,一遍,两遍,就在她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喂……”里面传来嘶哑的声音。
“杨浩,你睡觉了?”项天歌顿时有些失望,“没,没呢,我,我,我刚回来,你,你怎么也还没睡?”紧接着就是一个酒嗝,“你又喝酒了?”项天歌有些担心。
“哦,一点点,一点点而已,应酬嘛!没,没办法!”那边传来重重的一声闷响,应该是倒在了床上。
项天歌叹口气,“你话都说不清了,还一点点,我上次给你的醒酒茶带着了吗,你先喝上一杯,不然明天又该头疼了。”
“唔,还是你最好,天歌,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就更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醉酒后的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你想我,连个电话也不打,我给你的短信也不回!”
“哦……你给我打电话,原来是想,想我了……”
“你少贫了,我才没有想你呢,我明天就回去了,你还在杭州吗?”
“嗯,你,你几点的航班?我,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再一,一起回家看看你妈。”
“不用了,我这边的具体时间还不知道呢,你还是先忙你的工作吧。”
“那哪行,明天--可是你的生日,说,说好了陪你一起过,不管多晚,我,我都等你。”项天歌彻底无语了,此时纵有再多的埋怨,也不能去跟一个喝得一塌糊涂的人去理论。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切断电话,项天歌对着手机长长地叹了口气,“杨浩,你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