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今天要去的是‘蝶恋花’。”张雨泽冲她眨眨眼,小姑娘吃惊地张大嘴,又恍然大悟般笑着跳了起来,“雨泽哥哥,我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局了!你要加油啊!”
“嗯,加油!”张雨泽回头对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项天歌看着两人开心的打着哑谜,心里更加纳闷了。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对话,这个张雨泽究竟要干什么!
踏上木桥,绕过假山石,一条蜿蜒的水榭安静的沉醉在夕阳的怀抱里。踩着光滑的青石板,抚摸着廊柱上精美的雕刻,移步换景中诗情雅意便由眼前蔓至心间。
流连于眼前的美景,项天歌并未注意,身后的张雨泽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晚风携着荷香清幽幽的飘过,她忍不住闭上眼享受地做了个深呼吸,久居喧闹都市,那颗日渐浮躁的心此时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荡涤了浊世中那些疲惫的灵魂,也柔软了红尘中那些故作的坚强,此时此刻的这种放松与惬意让她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些只有快乐没有忧伤的时光。
再次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张雨泽缱绻的目光,她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别开视线有些尴尬地开口,“张总带我来这里,不会是为了东湖印象这个项目来找灵感吧?”
张雨泽耸耸肩,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看来只有美景才能入了你的眼,我的话却是不曾入过你的心,我们之间难道除了工作就真的没有别的话题可谈吗?”
一直盯着鞋面上水钻的项天歌闻言心里一紧,这才想起张雨泽是要约她吃饭的,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张雨泽冲她揶揄地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项天歌自认不属于愚笨之辈,几年的职场磨练更是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进退有度,可现在的张雨泽真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地方虽然美,可她却连名字都不知道,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地方,还是不要留恋的好。
项天歌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张雨泽虽然没有回头,却放慢了脚步,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保持着一步之遥的距离继续前行。水榭的尽头是一座两层的小巧阁楼,飞檐翘角,玲珑别致,琉璃金瓦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奇异的光彩,项天歌忍不住又多瞧了几眼。
张雨泽推开门,转首对项天歌说道:“如果灵感找完了,就进来吧!”项天歌被他这话噎的脚步一顿,明明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脸上却依然带着笑,随着他慢慢走了进去。
抬首环视间,一幅巨大的牡丹图占据了半壁江山,花态雍荣,蝶舞翩芊,姹紫嫣红间蝶恋花三个大字跃然纸边。画卷两端各挂了数幅卷轴,细细看去,全是不同词人的词作,无一例外的是词牌都是《蝶恋花》。
项天歌有些惊讶,这么多字画,难道这里是私人展馆?疑问还没有问出口,一个女孩子已经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微笑着斟满,礼貌地问道:“张先生,这是这个星期的菜单,你要不要看一下?”
张雨泽呷了一口茶,接过菜单略略看了一下,对一脸惊诧的项天歌说道:“你吃虾过敏是吧?”见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了然的一笑,也不等她的回答,转身对女孩子说道:“把龙井虾仁改为西湖醋鱼,其他的和以前一样。”
女孩子会意的一笑,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把酒也换成女儿红吧,记得加几粒青梅。”
“好的,张先生。”女孩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项天歌,笑着退了出去。
菜单?服务员?难道这里是菜馆?天呐,太不可思议了!她来苏州也有好几年了,大大小小的馆子也吃过不少,怎么就没听说还有这么一号呢?本以为他说请吃饭,不是去装修奢华的大酒店也是风格独特的西餐厅,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满脑西化的富家公子哥会选择这样一个古香古色,清新雅致的地方,这绝对算得上是今天的第五个意外了!
项天歌的思绪被张雨泽打断,“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该渴了,只是不知这茶能不能入了你的口。”说着将茶杯递了过去,项天歌见他一脸玩味的盯着自己,想起来一定是刚才吃惊的表情太过明显。可她实在想象不出他是从那里得知她对虾过敏的,虽然有些气恼,但还是接了过来。
一看二闻三品之后,轻轻说道:“一芽一叶,汤色清冽,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应该是雨前龙井。”
张雨泽笑了,“看不出来啊,你对茶还挺有研究,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只对卡布奇诺感兴趣呢。”
项天歌暗暗腹诽,还不是拜你们这些附庸风雅的资本家所赐,这一年她的业余时间几乎都交给了培训班,茶艺、调酒、插花,如果不是为了工作需要,她才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来陶冶情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