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女史领着人鱼贯而入的时候, 太子殿下还在床上和太子妃腻歪。
半垂的帐子后, 是太子殿下穿着绯色中衣的背影, 瞧不见内里情形, 只听在她们面前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在说话,“乖, 我服侍你穿衣。”
花女史愕然,这样温柔小意, 带着讨好的声音真的是太子殿下发出来的吗?莫不是听岔了。
又听一道格外甜软动听的女声道, “你走, 不要你。”
那声音是十分的动人, 清甜如甘霖直入心间, 似乎可以把人心都甜化了。
花女史就有了几分了然,难怪太子殿下的声气都软了。
“好好, 我去换衣裳了,”刘荣好脾气地从帐子里退出来。
“殿下, ”花女史领头跪下去。
“你们先去伺候太子妃吧, ”新婚大喜的刘荣难得对这些人温和了一把,脸上还带着消不下去的笑意。
然而宫人们都低着头,谁也没有瞧见太子殿下难得的笑。就连花女史也是低着头的,她急忙应是, 待太子出去了, 才是抬起头, 好奇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妃。
这一眼, 看得花女史一愣, 继而恍然大悟,难怪太子殿下也变成了绕指柔,实是太子妃娇媚无双,海棠春睡方醒,娇懒糜艳,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口一跳呢。
“奴婢花语,叩见太子妃殿下,”花女史按下惊艳,恭谨地给太子妃叩头行礼。
顾容安见她穿着珍珠粉的半臂,杏红裙子,头上还戴了一枚虫草金簪,知道这应该就是仪秋殿的掌事女官了,于是微笑着免了礼,只是她不习惯生人近身,问道,“花掌事,我的侍女呢?”
“是奴婢疏忽了,这就让人唤殿下跟前伺候的人来。”花女史立刻包揽了责任,却没有提按着规矩,太子妃的陪嫁宫女刚来,还未入籍,是暂时不能贴身伺候太子妃的。
顾容安其实也是知道的,她就是试探一下这个仪秋殿掌事态度如何。听她这么说,脸上就露出了笑,“劳烦花掌事给我安排一个梳头的宫女,我那几个都不是巧手的。”
“是,”花女史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太子妃如此好相处,她有些羞赧地解释,“殿下,奴婢只是暂代仪秋殿掌事,殿下如不嫌弃,可以唤奴婢花语。”
“花语,”顾容安笑着念道,“这个名字好。”
阿五她们被领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公主殿下已经跟那个花女史聊起洛阳的美食了。
白让她们担心一场,以为公主新嫁会不自在呢。
花女史见太子妃的自己人来了,识趣地退了出去,听太子妃的意思,似乎是对浆面条很感兴趣,不如早膳就加一道面吧。
现在顾容安身边是阿五、阿七独挡一面了,顾容安原先的侍女陪嫁来的也只有莲蕊和莲心,余下的二十个陪嫁都是后头新挑的,还没有用熟呢。
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顾容安这才从被子里出来,阿七一下子红了脸,公主竟然单穿一件里衣,还光着腿!
阿五就镇定得多,只是耳朵也有些红,“公主,奴婢服侍你换衣裳吧。”那件宽大的里衣,一看就是男人穿的,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想来公主和太子是十分的恩爱了,阿五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被亲密的侍女看到自己这样的情状,顾容安也有点难为情,想着自己身上的斑斑痕迹,就更不好意思当着两人的面换衣了,“里头的衣裳我自己穿。”
阿五就把亵衣中衣都递给了害羞的公主殿下。
顾容安急急忙忙穿好自己的衣裳,这才自在了,羞恼地把刘荣的衣裳往被子里一塞,结果掀被子的时候竟然看见了铺在床上被折腾得一塌糊涂的元帕。
好了好了,脸都不要了。顾容安想起一会儿皇后宫中的老嬷嬷还要来收走验红,真觉得脸皮冒烟,恨恨腹诽这一流程的奇葩。
今日要去拜见帝后,所以要穿太子妃的翟衣,顾容安换好衣裳,是花女史给安排的梳头宫女巧梳梳的头发,果然是十分的巧手,发髻梳得蓬松如云,金钗插上去却一点都不会掉,也没有坠得头发疼。
妆面则是另一个叫巧妆的宫女画的,眉画得比她自己的略粗些,唇色用了略暗的朱红,额间贴了翠色花钿,把顾容安过于明艳娇媚的容颜遮了些,更显得端庄大气。
“怎么画了这样的妆,”顾容安自己瞧得满意,刘荣打理整齐自己,再来看小娇妻,就不满意了,安安根本就不用上妆,生生把她画长了几岁。
“你懂什么?这叫端庄。”顾容安摸摸垂在耳边明珠耳珰,嫌弃道。今日拜见公婆,就是要庄重才好,要打扮,往后有的是机会。
刘荣就笑起来,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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