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三只咩咩

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真可怜，那它不是一直饿着了吗？”萤丸也凑过来，看着盒子里的小鸡。还在勇斗蚯蚓的鹤球现在在两个孩子眼里就是没有妈妈不会吃东西快要饿死的小可怜。“那要怎么办？”

    被两个孩子一起仰头看着，两双明澈纯净的眼睛，赤井秀一觉得亚历山大，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办？推了推平光眼镜，掩饰心底的不知所措。

    “萤丸，小夜，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让赤井秀一肌肉瞬间紧绷，进入戒备状态之后又不动声色的放松。毫无理由的戒备，只会让自己暴露更多，他现在的伪装非常完美，即使面对波本，也相信他看不出什么来。

    “安室哥哥。”小夜很听话的向安室透打招呼，虽然萤丸总说他很讨厌，但是姐姐说要和他好好相处。

    “安室哥哥。”萤丸也不情不愿的打招呼，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总是把姐姐的时间占去好多。

    “露营回来了吗？在外面玩得还高兴吧？”安室透走了过来，貌似不经意的看了站在两个孩子身边的男人一眼，最近的幼童失踪案，他也有所耳闻。

    “嗯，高兴。”提起昨天的露营，小夜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和其他小伙伴一起玩得很开心，做饭的时候他还帮忙捡柴了，萤丸还从小溪里捉了鱼。很高兴，下次要和姐姐一起去。

    “那就好，你们出去杏子可担心了好久，晚上都睡不好。”安室透笑眯眯的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萤丸和小夜比起其他孩子要更成熟一点，完全不需要那么担心。”大概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关系，有时候这两个孩子会给他一种他们是成人的错觉。

    “今天晚餐吃什么？我来做好了，你们下午可以和杏子一起去买菜。现在的话，该回家了，最近附近不太安全，不要离家太远。”说着看似无心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赤井秀一表面依然保持着微笑，心底却不知道刷了多少惊叹号，这是波本吗？不是什么孪生兄弟吧？不过仔细一想，波本的确比他更擅于伪装，据说他在这里有个女朋友？

    这一点上，赤井秀一觉得波本和自己一样，利用了一个女人。总之只要做好了遭报应的准备，他们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行。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怕是也要相信他对他女朋友的情深了。

    “回去问姐姐吧，姐姐一定知道的。哥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这样下次你就会知道怎么喂小鸡了。”萤丸孩子气的对赤井秀一说，在他眼里，姐姐杏子是无所不能的。

    “这位是你们认识的人吗？”安室透看向陌生的青年，“没有在附近见过呢。”

    “这是住在阿笠博士家的哥哥，姐姐见过的。”萤丸说，把安室透对着他们两个事事小心的行为归在了姐姐头上。

    他知道姐姐对他们两个非常紧张，紧张到有些……不正常。宛如落水的人死死的抓住最后一棵浮木，他记得姐姐离开本丸的时候，借口收拾东西，偷偷摸摸的跑到手入室，把中伤的他和小夜拿起就跑。

    可是他并不觉得这样的不正常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很享受姐姐的紧张。

    虽然讨厌安室透，但是萤丸也不得不承认，姐姐能慢慢的从没有前路的死巷子里钻出来，这个男人的确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他对安室透的讨厌只是小孩子闹情绪一样，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他离开姐姐身边的举动。

    只有他能对姐姐好，自己的心情如何并不重要，萤丸一直这么觉得。

    “可以吗？那我要谢谢你呢。”赤井秀一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就像是拿两个孩子没办法一样，顺着他们，其实只是要找个借口离开，担心会被波本看出端倪。

    和安室透告别之后，赤井秀一慢悠悠的跟在两个孩子后面，看他们抱着一只小鸡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真正孩子该有的模样。要是小孩子都像江户川柯南一样智多近妖，或者像伪小孩宫野志保一样老成，那这世界该有多糟糕。

    “这不是小鸡啊，”杏子从萤丸手里接过纸盒子，里面还有几条被小毛团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蚯蚓，“这是雏鹤。”难怪她找不到新来的小鹤，系统商城里多出来一种新口粮，备注适合幼鹤食用，杏子就知道店里又来新动物了。

    可找遍了店里都没有见，以往有新动物出现，都是放在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今天怎么藏起来了？正疑惑呢，两个孩子就回来了，原来是被他们带出去了。不过毛茸茸圆滚滚的一团，如果不是系统提示，杏子也会以外是小鸡。

    “咦？是鹤吗？姐姐为什么会知道？”萤丸戳了戳突然安静的小鸡……不，现在是小鹤了，小家伙一路上可没少折腾，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嗯……”杏子也很为难，总不能说这是系统提示的吧，“要学会自己观察啊萤丸。”她微笑着拍了拍萤丸的头，没错，这是大人的特权，不知道就甩锅好了。

    “噗……”跟在两个孩子身后的赤井秀一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有意思，其实她也不知道吧，却说得这样义正言辞。

    波本的女朋友，据说经常留宿，……真是禽兽啊！这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呢。

    “谢谢你送萤丸和小夜回来，冲矢先生，不介意的话请留下来喝杯茶吧。”杏子捧着纸盒子说，“就当是贿赂怎么样？请不要把我宠物店里养了一只鹤的事情说出去呐。”

    “不要吵……让我好好睡一会……”国行满脸倦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最后还是失败了。任国俊拉着他的衣领，眼镜斜挂在脸上，睡得吹起了鼻涕泡泡。

    “又是一晚上没睡吗？萤丸还是没有来啊，”国俊皱着眉头，“哦！是次郎先生！能帮我一起把国行带回屋子里吗？拜托了次郎先生！”国俊拖着沉睡的国行艰难的砸地板上前进，碰巧遇到了提着酒坛路过的次郎太刀。

    “咕——啊！”穿着黑色和服的次郎提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松松垮垮扎在身后的长发有几分凌乱，“嗝~当然可以~嗝~”醉醺醺浑身酒气的次郎太刀走了过来，明明是清晨却带着浓浓的酒气，不是喝了一晚上吧？国俊有点后悔叫着次郎先生了，他摇摇晃晃的的样子，自己才是需要扶的那个人。

    “没问题的，”注意到了国俊不信任的眼神，次郎太刀拍了拍他的头，“我并没有醉哦，不会把明石摔到地上的。”从国俊手里接过国行的衣领拖着就走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把国行扶起来……国俊心情复杂的跟上去了。

    国俊是三年前来到这个本丸的，国行比他晚一年。

    这是一个别人口中的欧皇本丸，天下五剑，栗田口一家都齐了，刀帐只差两把刀就能全刀帐了。

    本丸人口众多，非常热闹，大家都相处得很好，一起出阵一起远征，闲暇时会有各种活动，本丸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主公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喜欢着每一把刀剑，对他们精心护理，也会和他们一起玩。暗堕本丸对他来说就是夜里的恐怖故事，听听就算了，根本不存在。

    国俊跟着次郎先生一路跌跌拌拌的回到他们的房间，国行居然一路都在睡。国俊替他脱掉沾满了灰尘的外套，捏着鼻子把他的鞋子也脱了下来，“好冰！”鞋子里的脚冷得像冰块一样，“到底在外面睡了多久？”国俊把国行塞进了被子里，想了想又打开壁橱又拿出一床被子来。

    拿被子的时候，看到另一床已经准备了两三年的被子楞了一下，那是为萤丸准备的。

    来派的三把刀里，短刀国俊是来得最早的，他来到这个本丸的时候，就快要满刀帐了。他觉得按照主公这么好的人品，很快就会把萤丸和国行锻出来的。所以他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其他两个兄弟的生活用品和被子，在房间里摆放好，等着他们的到来。

    因为自己是短刀，所以总是被照顾的那个，其实自己也是可以照顾别人的。

    准备好的被子按时清洗，太阳好的时候他会抱着几乎把他整个人埋起来的被子出去晒，每当主公锻刀的时候，他就会跑到门口等待着，他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兄弟到来。

    萤丸和国行，一般来说萤丸先到的几率更大一点，可主公先召唤出来的是国行，国俊晒了一年的被子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萤丸很快就会来了，对吧？国行，我明天把萤丸的被子再报出去晒！”在国行来的那天，国俊兴奋得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就兴冲冲把被子床单抱出去晒了。

    一天，两天。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今天萤丸也没有来，庭院里的樱花树开了三次花，萤丸也没有来到本丸。

    “嗝~~看吧！我说过没问题的！我把国行安全的送回来了！”次郎先生又喝了一大口酒，一只手高高抬起，打着酒嗝得意的说。

    “是是是，谢谢次郎先生，您也快回去休息吧，不然一会太郎先生会过来找你的。”国俊打算先把次郎先生送回去，在到厨房给国行带一点吃的回来。

    酒意上来，次郎太刀脚下轻飘飘的，他靠着门坐下，突然安静，偏过头看着远处的樱花，轻盈的花瓣被轻风送到他摊开的手心里。“真漂亮，樱花，真想让你也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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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本丸总是冬天？好讨厌啊……我想在樱花树下喝酒呢。”喝着万屋最便宜的劣质酒，次郎抱怨着，“烛台切一定往里面掺水了，好淡。”

    “很快就可以了，”擦拭着刀剑的女孩子回过头对他灿烂的笑着，“我有努力攒钱呢，而且大家现在都可以出阵和远征了，时之政府的补贴也多了起来，很快就可以换一个景趣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樱花树下喝酒吧，我会告诉烛台切和长谷部，买好一点的酒回来。”

    “啊啊还要等多久啊——”他无赖的躺在地板上打滚，“我想要喝酒——”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钱啊，”她的手指插·入他的长发中，慢慢的将打结的长发梳开，“会好起来的，本丸也好，你们也好，我也好，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她温柔的用纤细的手指梳着他的长发，抚摸着他的头，他靠在她的腿边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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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次郎太刀吹了一口气，落在他掌心的樱花瓣轻飘飘的飞走了，被屋外的风带着越飞越高，飞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现在每天都坐在樱花树下，喝着最好的酒，可是已经没有人为他梳头了。她和他们一起熬过了五个寒冬，最后还是没有和他们一起看到樱花盛开。

    “我这里有最好的酒哦，我们来干杯吧！”他大笑着说，将手里的酒坛高高举起，仰着头对空气说，“干杯！”将酒坛送到唇边，咕咚咕咚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唇角流下来，将胸口的和服打湿了一大块。

    “没有了？”次郎太刀眯起一只眼，看着空荡荡的坛底，“杏子，没有酒了……我们去买吧……”

    不能原谅啊，背叛了她的他们，和自己。

    “次郎先生，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萤丸呢？”替国行盖上了两床被子的国俊天真的问醉倒在一边的次郎太刀，“主公大人那么厉害，”每次大家一起去万物的时候，都会被别的审神者羡慕的注视着，“那为什么能把萤丸带回来呢？”

    他并不想从次郎太刀这里得到答案，他只是想将困扰着自己的东西说出来。

    真的太奇怪了。

    除了萤丸，还有左文字家的小夜，这两把并不算稀有的刀，本丸里就是没有。出阵的时候也遇到过，可是主公不许他们带回来，她说她一定要亲手锻出来。

    已经有点疯魔了。

    主公的近侍现在就是来派的国行和左文字家的两个哥哥，江雪和宗三，因为主公说这样锻出萤丸和小夜的几率更大一点。

    国俊曾做过一次近侍，他被主公命令在锻刀室一整夜不停的锻造新的刀剑，用掉多少锻造材料主公不在乎，一直使用加速符，偶尔还加入御札。但是萤丸依然没有来。

    后来国行就不让国俊做近侍了，他向主公请求来派让他一个人来。“照顾你真是太麻烦了，”当了半个月的近侍，被江雪左文字替换回来的国行打着呵欠说，“我也希望萤丸快一点来，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本丸轻松的气氛里掺杂了一丝怪异，关于主公一定要亲自锻出萤丸和小夜左文字。

    三队远征，其他的全部编队不间断的出阵，源源不断的带回锻刀材料和加速符，送进锻刀室。虽然因为本丸刀剑男士足够多，所以本丸总是有人留下来，依然很热闹，可是大家身上总是多多少少的带点伤。

    国俊总觉得其他刀剑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包括国行，还有左文字家的两个哥哥，或许他们其实是知道的，为什么这个本丸会没有萤丸和小夜。他在和其他短刀玩寻宝游戏的时候，找到了萤丸的出阵服，还有他特别喜欢的那顶帽子。

    果然，这个本丸曾经是有过一振萤丸的，可是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他问的时候其他短刀们都支支吾吾，五虎退和秋田甚至直接哭了起来。

    在他来到这个本丸之前，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但是就是没有人告诉自己。

    “或许是因为，他现在在喜欢的人身边，”国俊以为已经醉过去的次郎太刀突然开口了，“所以才不愿意回来吧。真让人羡慕呢，那两个孩子，一定一起去看樱花了吧。”次郎先生靠着门，落寞的看着远处。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出阵？”冷淡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居然醉成这个样子！主公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已经换上了出阵服的太郎太刀找到了弟弟，他是今天第三队出阵的，次郎太刀被编到了第四队。因为时空转换器一次只能有一队人使用，所以两只队伍必须无缝衔接，上一队回来的时候下一队就要立刻接上。这样既不会太疲劳，又保持了有刀剑男士不间断的出阵，连夜里也有编队。

    “嗨嗨！我马上回去换衣服，哥哥出阵请小心。”次郎太刀浑身酒气的和哥哥擦身而过，提着空掉的酒坛摇摇晃晃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