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一座许久不曾有人居住的四合院,两日前有人推开了它的门扉之后就不曾再有任何动静……
这是苏衍以前离家出走时居住的老宅。
是苏衍跟龙千岁表白的地方。
龙千岁在这个没有暖气,没有人气的屋子里冬眠似的睡了两天,也许就这样与世长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沉重而冰冷的意识里隐约听见悠扬的马头琴,龙千岁想醒过来但怎么也醒不过来,脑中像压着千斤巨石,想要用力地推才想起来……
这大概是胡同老茶馆里传来的隐约乐器声,才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
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好像看见窗外正飘着茫茫白雪……厚重的眼皮又乏力地闭上……
“懒虫,还不起身?”
耳边传来了一声低沉带笑的轻唤,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直到隐约感觉额头传来温暖的吻。
龙千岁慢慢睁开眼,影影绰绰的视线里慢慢凝聚成了一个淡蓝色的人影……龙千岁用力凝神地看。
那穿着浅蓝色衣袍的身影依旧还坐在眼前,背对着她,乌黑的长发落满了挺拔的背,修长的手拿着一只镯子一把雕刻刀,正专注地雕刻着,宽大柔软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浮动。
龙千岁开口想喊,但说不出话。
他却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唤慢慢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一卷对她笑得如同朗空玄月,随后又转头继续雕刻手中的镯子……
龙千岁用尽全身的力气要说话,要叫他,可无论如何她都动弹不得,叫不出声。
用力地闭上眼睛想要挣脱这种禁锢的感觉,再睁眼却不见了那蓝袍人。
不要,不要走……
“苍灜!”
“你在叫我吗?”
分明依旧动弹不得的,可却像是梦里的旁观者。
看见苍灜大手一把握住了一只纤细的脚踝,娇小的美人儿惊讶起身。
苍灜就趴在床尾抬着她白嫩的小脚对她勾嘴一笑,偏头亲吻一下那剔透的小脚,然后顺手将一个镯子套在了她的脚踝上。
“是什么?”小美人儿抬脚要看。
苍灜轻笑一声顺着她抬脚的动作压上来,贴着她的鼻子问,暧昧地文:“还疼不疼?”
她娇嗔地点了点头,苍灜啄了一下她的唇带笑沉声说:“我看看。”
“不要!”她害羞地立刻翻身要逃,带着镯子的脚踝却依旧握在他的手中。
他另一只手将她身上的锦被掀开,锦被在她视线里如同云彩绽放。
他的视线如火一样将她烧得浑身滚烫,声音更是勾魂摄魄地让她神魂颠倒。
他说:“嗯,怪我失控了……这样揉揉会消肿吗……”
“要是不好,我去太上老君那讨些药水来……”
他声音突然低沉暗哑起来:“离儿,药水还未曾拿来,为何我的手这么湿了?”
龙千岁头痛欲裂,冷汗已经湿了枕头,她努力地一动脑袋,手指,身体……可依旧动弹不得。
醒来醒来醒来!
可一场本不该属于龙千岁的风月记忆,就这样排山倒海的来袭。
一男一女沐浴在白雪之中的温泉池,小美人儿靠在他的臂弯里舒舒服服的泡着,她身上开满了昨夜欢爱他留下的红色吻痕,靠在池边的男子很满意轻抚她细腻的手臂。
小美人忽而想到什么,俏皮地抬起脚丫,镯子上雕刻的青龙精致逼真,她仰头问他:“这是什么?”
“我的肋骨。”
小美人儿眼睛一亮:“年轻的青龙神大战伏地魔王九天九夜,最后抽出一根肋骨化成青龙刀斩杀伏地魔获得混沌一战的胜利,是那根肋骨吗?”
“嗯,那是我执掌青龙天后的首次征战。”
小美人儿吟着笑看着镯子良久:“苍灜,你果然很喜欢我!”
苍灜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然后偏头亲吻她被热水蒸得粉扑扑的脸颊,小美人儿不让亲,非要他说喜欢,苍灜被她闹得哑然失笑,说了一句:
“傻丫头。”
但却没开口说喜欢,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才发现他没说的话,被他一笔一划刻在了他的骨头上:
东海枯,九天荒,亦不与君绝
可是……
海未枯,天未荒!
“苍灜,你当真要跟重明元君成亲?”
“是。”
“所以你要负我?”
“抱歉。”
“我不信你会娶除了我之外的人,我们说好了的,东海枯,九天荒,亦不与君绝!”
轰隆——
惊天的巨雷劈头而来,龙千岁猛然睁开了眼。
她依旧身处在苏衍家的老宅,四周冷得如同地狱。恍惚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被赶出家门之后,第一反应来了这里,然后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在这里游荡,入眠。
猛然从床上爬起来,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推开门的刹那,四合院已经被白雪覆盖,墙头院落,枯树瓦楞都是白茫茫一片。
院子里的雪没人踩踏肆意地白,当真分不清这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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