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可是,他可能会死的……如果他有事儿,是你害死他的……”
郑蕴仪气得跺脚。
“凌寒……”曼卿心疼的喊了一句,长长叹息。
“我信你,我挺你的!”叶青岚急促的说道。似乎是唯恐自己下一秒就会后悔一般。
“那,你们是决定了?继续戒毒治疗?”麦克医生问道,拿过一张纸:“那么,太太,请您签字!”
“如果他有事儿,你们活不了的!”郑蕴仪哭的声嘶力竭。
凌寒不经意间握了握拳:“嫂子,你签字吧。这次,如果云清有事儿,我陪他。”
凌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神色也没有怎么样的波动。
曼卿不由得回头看他,自己泪水浮上了眼睛。她的先生,从来不会逃避担当。
叶青岚颤巍巍的签了字,手中的笔瞬间滑落。
她跌坐在椅子上,两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郑蕴仪哭的不能自抑。
林熙宁走到凌寒身边,重重的拍了拍凌寒的肩头。
“云清有幸,有你这样的朋友。”
凌寒轻轻一叹,没有说话。
“曼卿,去看看云清的情况吧……”凌寒提示着略是恍惚的曼卿。曼卿睫毛中挂着泪花,勉力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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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云清开始逐渐的清醒;三日后,顺利熬过了危险期;五日后,云清的毒瘾发作的频率低了很多,痛苦也减弱了很多,他的精神逐渐的好起来,体力也逐渐的恢复;七日后,云清已经可以坐起来,缓缓的散步,毒瘾发作也不是那么不可抑制,常常是凌寒或者邵阳守在云清身边,握住他的手,按住他即可,那痛苦,俨然是可以承受,神志也再没有迷失;十日后,云清的毒瘾发作已经微乎其微。
叶青岚与郑蕴仪来照顾云清,云清的身体逐渐恢复,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他甚至愿意逗弄孩子,也能够跟叶青岚和郑蕴仪说一两句玩笑话。
叶青岚填了支票,递给云清。这是应云清吩咐,要给麦克先生的谢礼。
郑蕴仪洗了苹果,切成片,用牙签插了端了过来。
“吃水果哦……”
“谢了……”叶青岚顾不得吃,交代着家里的账目给云清。自九二一撤入关内以来,章家的经济损失惨重,叶青岚苦心的谋划,将之前存款做投资,才勉力维持。云清从来不理会家务,这些都是叶青岚的辛劳。
郑蕴仪见叶青岚语云清不理会她,她便旁若无人般,一小块一小块的喂给了云清。
此时已经是春季。上海比北平春来早些,恰是惠风和畅的季节,近午的时候,坐在阳光下的院子里,很是舒服。
云清到底是身体并不是很好,怕是着了风,叶青岚特意去屋中取了披风给云清披上。
恰逢着麦克大夫过来,与曼卿说着话。
“祝贺章先生与章太太,章先生的戒毒治疗,很成功。我们的治疗,可以宣布结束了。嗯,地狱一般的二十一天,结束了哦……”麦克大夫扬着手,愉快的说道。
很少见他如此的喜形于色。
云清与叶青岚连连表示谢意。
“不,最感激的应该是章先生自己,所有医治能够见效,病人都是付出了最多的努力的。章先生所受的苦楚煎熬,当是刻骨铭心。能够站起来,便是再没有什么做不到,再没有什么能打倒了。”麦克大夫由衷的说道。
云清点点头:
“麦克大夫,谢谢您。您了解我的病情,也了解我……如此死去活来的一番,我真当脱胎换骨了。”
“最了解您的不是我,还是那位沐先生呢……也要感谢他,为你做的生死抉择,愿意陪你保险。”麦克大夫道。
凌寒淡然的摇摇头,云清没有听说,一脸茫然。
叶青岚便将那一日的事情说与云清,云清更是感叹。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凌寒近前,伸手搭在凌寒的肩膀上:
“凌寒,兄弟,谢谢你!你为我做都,铭感五内!”
凌寒一笑:“云清哥,你我之间的事情,跟我还客气什么……”
“凌寒,我发誓,再不会碰鸦片、吗啡和一切毒品;再不会逃避软弱;绝不屈服,永不绝望!你为我所做的,我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云清郑重的说道。
他们依旧是知己,所说的感激,不是厚礼相赠,而是彼此珍重。
凌寒抬手,与云清击掌,二人双手紧紧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