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云清,也并未大碍。至于能够实现多少,那倒是后续的事儿了。
不过,常升到底是老狐狸。
“那么,我们热河要求政府先发三个月军饷让将士们吃饱了肚子再去御敌,这不算过分吧。”
常升眯着眼睛,看着林熙宁,目光中是狡诈,又是夹杂着狠历。
会议室中,诸多将领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
“好!作为财长,我能应下。这个要求,我会呈报江先生,立即筹集军饷。这些交给我和云清负责,那么,热河抗战的事宜,就请常主席多多用心!”
林熙宁站正身子,微微拱手。
常升目光流转中,点了点头。
“听说现在日方在议和,那么我们就回绝了日方吧。”云清坐在椅子上,淡然的说道。
云清的一席话,惹得常升和诸位将领一惊。
云清望着常升,常升自然是明白云清的意思,呵呵一笑:
“云清侄子越来越是能干了,老爷子听你的。”
常升等老将领一向如是,凭借是云清的长辈,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云清也不在意这些,仍旧抱拳,表示感激。
“那就回绝日方的和谈吧。自此,我们同仇敌忾,绝不言退!”云清目光清明,坚定。
时日,林熙宁与云清联合署名致日内瓦中国驻国际联盟代表团的电函发出表示:“政府和人民决心抵抗日寇的侵略,集中兵力保卫热河,请向国联和全世界声明”;同时还发出了由云清,唐淮、常升等守卫热河的将领联名通电,表示抗战的决心,呼吁同胞的支持。
凌寒看得到,有热血与激情的火在这个病弱的身躯上燃起。他的心中满满是不屈服,哪怕零落成泥碾作尘,哪怕背负了万千骂名,他都没有一刻认输。
这才是凌寒认识的云清,少年得志的飞扬,救国为民的意志坚定,甚至,比凌寒之前认识的人更坚定。
次日,云清与林熙宁一同查看了热河的防御工事。
虽然抗战的决心已下,常升也答应抗战,但是,战争毕竟是很实际的。战略战术的运用,将士的选派,武器配发,都是实际的事情。
显然,他们看到的是很不理想的。热河的防务很是松弛,战争工事也是年久失修。这防御诸多不足,俨然是很致命的。
凌寒奉命开车至北票前线一带检点防务。在抗敌的第一线,将士们缺少军械,人员不齐备,很是混乱。
“打仗,打什么仗啊,这江山姓什么跟谁有关系?”
扛着枪,卧在草垛上的士兵懒洋洋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凌寒问着。
士兵打量着凌寒,虽然凌寒的军阶要高不少,但是,显然是生面孔。眼下在热河的有孙英的部队,有东北军其他的部队,生面孔不少,不是本部的人也管不着他,他也不经心,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本来就没有人……你以为说是几个人站岗就几个人啊?说是几个人放哨就几个人啊?虽然领银子的人多,不过,打仗拼命的人可少了……凭什么就得我们打仗啊。怎么他们就能溜进关内,枪都不敢放一声的?那可是东北军的精锐部队啊,我们热河的军队算个啥?哈欠……”
士兵打着哈欠。
凌寒皱着眉头,知道他也应该是平素抽大烟的,是烟瘾犯了的样子。
绕过这个士兵,凌寒去防区查看情况,询问其他士兵,所见的情况,越发的严峻。
热河冒领军饷的问题很严重,虽然是领着五万余众的军饷,但是可能实数不足四万,而且军队中抽大烟的人很多也饿无几人打算打仗。真的是战火一开,怕是望风而逃之辈不少。
战争最怕是军心不稳,一旦出现大量逃兵,万千的将士抵抗都无济于事。凌寒经历过直皖战争,那场十万大军作战,最后没有交火便全员溃败的战争葬送了杜祥和的事业,也教凌寒领略了战争残酷的另一面——没有血,没有交锋,士兵可以望风而逃一溃千里,将士们可以将战争视作玩笑。
而今的热河,显然也没比当年皖系好更多。而对手,是装备精良,野心勃勃的关东军。
凌寒回到承德,心里很是沉重。
他们并不是为了东北军,为了云清和林熙宁的政治前途而战。这次第一次,政府组织的大规模的抗战,他们不能输。
及至回程,云清与林熙宁的脸色也不甚好看。云清体力不支,感染了风寒,开始发高烧,痛苦的缩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