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些,便直接回家了。
凌寒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心云清,情绪状态不是很好,哪怕是军中,也常常有失神。凌寒几次被凌晨训斥沉不住气,难当大任,凌寒认错,却也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心如止水。晨会之后,凌晨问询凌寒的一些事,发现凌寒工作有疏忽。虽然非是事关紧要,但是这种懈怠也是让凌晨气急了。凌晨罚他在训练场跑了三十圈十五公里,直到凌寒累的精疲力尽。
靠在沙发上,凌寒军装也未换,看着通电,反反复复的念了好几遍。
凌寒摇了摇头:
“怎么会是稳了?这不是治理奉天么?云清是被架空了……这张纸明摆了说云清是不可能接管东北了。这遗嘱要是老帅写的,才是活见鬼了。何况,章帅是意外事故,临终之前,说这文绉绉话……给外人看看倒是可以,其实就是做个样子。”
凌寒不以为然的说道,一声长叹。
“难不成这是瞒着云清写的?是几个老将架空了云清作出这样的事儿?那也太匪夷所思。”凌言不解。
凌寒摇头:
“不是。这样重大的事情,章帅遗嘱,怎么也是要章家人过目的,云清不可能事先不知道。应该是云清与几个手握重兵的老将们商议过的……云清该是同意的。只是,他退步太多了……”
“治理奉天,这遗嘱一出,看这样子,云清是放弃东北了……他是任职辽宁督军,真是治理奉天?还是打算过了这段就离开东北呢?之前觉得,他未必撑得起东北,眼见着章帅一去,他这连东北的担子都没有机会扛起来。”凌晨不以为然的说道。
凌晨扫了一眼凌寒:“我有时候也想,要是没有父亲鞭策着我,当年父亲一去,又是扬城危机,我可能真就殉城了。现在看看,父亲的鞭策是有些用处的……就是凌寒,他日大哥不在,你能不能将帅一方呢?”
“大哥……”凌寒抬眼看凌晨,在凌晨的注视下,凌寒的目光有些闪烁。兄弟默契的不会把军中的嫌隙争执带回家,可是,刚刚被凌晨罚过,跑步跑的疲惫不堪双腿酸痛的凌寒还是有些畏惧凌晨。“大哥说的是,该是大哥的教训,凌寒才能够奋进向前,奋勇而为的。云清一直都是在章帅的庇护之下,没有经受过磨砺,他也没有极强的权力欲,更是不懂得如何与那些人勾心斗角,这回,他怕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若是真的他放弃了,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念及此,凌寒心中有些感叹。云清当年也曾经是有理想抱负的,他放弃了优渥的生活在秦皇岛励精图治筹建新军,而如今,却一再的遭遇挫折,真的是到了绝境。可是,真的是要放弃,然后看着从前他们共同的努力烟消云散么?莫说是云清,即便是凌寒,心中都是不甘。
“江文凯跟他的盟军有些矛盾,前几日在上海发生了事变。武汉和他有些抵牾,江文凯与王晨在互相攻讦。这样的局势,南方军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你要是担心云清,就去东北看看他……你和云清都是没有经历过风雨波折的大少爷,真遇到事儿了,才知道犯难。现在,恐怕是云清这辈子最艰难的时候了……”凌晨道。
凌寒扬眉看着凌晨,有些惊讶大哥的安排。
“让你去,是之前的整军与驻防换防都卓有成效,你离开一时半会儿没有事儿。你要是再是让我见到这几天这样失魂落魄神不守舍的样子,我一定饶不了你!”
凌晨毫不客气的说道。
凌寒顾不得凌晨的斥责,连连点头:“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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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府挂起白幡,出入皆孝,正式筹备章林峰的殡葬事宜。
无论南方政府,还是各省督军大员纷纷致唁电表示哀悼,甚至日本,苏联等国领事馆也纷纷致唁电。
关于章林峰被刺杀的阴谋,隐情,内幕成为了街头巷尾最火热的传闻,东北的何去何从更为人们所关注,而风口浪尖的云清在失去父亲的哀伤中,无暇他顾。
吊唁的人来人往,云清几乎无暇顾及。
几日来,云清形销骨立,神色凄哀。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靠着药物才维持着体力与生气。他知道自己肩上千斤重担,知道后面的路太过艰难,遍布荆棘,再怎么样的艰苦跋涉,他都要走下去,可是,他真的有撑不住的感觉。
云清靠在座椅上,不愿意出门,不愿意面对那些一成不变的慰问,那些无用的安慰,甚至还有心机深深的询问,阴谋暗藏的打探……
“云清哥……”
没有通传,凌寒由邵阳引着,径直走到后院,来到云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