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凌晨话极冷,言简意赅,一副不愿意跟凌寒多话的样子。
凌晨的话,也回答了凌华与凌豪的诘问。
“一家人,至于一件事几句话,就是连兄弟都不认了吗?凌晨,你便是这样做一家之主?这样对自己兄弟!”凌华厉声道。
自凌寒离家出走之后,凌华与凌晨几次谈起凌寒,都是以吵架告终。及至看到凌晨这般严厉,凌华就立即站出来替凌寒争执。
“大姐,既然也说我还是这个家一家之主,我便是能够做主。他自己选择要离开沐家,便没有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道理。凌寒,便是大姐维护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还有没有资格回来!”
凌晨甩掉了大衣,坐在沙发上。
“大哥,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我说完就走。大姐,您别指责大哥,是我做错了,我……是我悖逆家族在先,没资格回来。”凌寒道,他的声音有些低,在屋中众人的眼前说出啦这样的话,是让他觉得羞愧的。
凌华又气又急,不想凌寒这么说。凌言与凌豪脸色也格外难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们。
“大哥,您移步书房好吗?”凌寒道。
书房里,只有凌晨凌寒兄弟与明俊。明俊取了壶去烧水沏茶忙碌着。
“大哥”。凌寒躬身而立。一举一动中,是谦卑和恭敬。
凌晨只冷冷的看着他,不多话。
凌寒将一个信封从大衣口袋中拿出来,又将存单取出来,双手递给凌晨:“大哥,这是当时父亲留给凌豪万两黄金所换的。初时折换了八十七万,到如今已经有两年利息,是九十三万,这些钱存在美国的银行,可以随时取现。这些钱,我一分都没有动,如数还给大哥。”
凌晨接过支票,看了看,没有说话。
凌晨的沉默让凌寒有压力,唯恐是凌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凌寒又兀自解释着:“我知道,这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不过,这父亲安排,留给凌豪的钱。大哥是一家之主,应该由大哥处置。”
凌豪说的端正而恭顺。
凌晨收起来存单,没有说话。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情,不足以在他心头起波澜。尽管,这子银子能抵扬城数年的军费。
“大哥,我去上海,见了文诗英先生。文先生曾讲,许远征早些时候到上海看过他。在此之前,许远征也曾去过东北拜访章帅。眼下东北军、南方军,和皖系大有合力对付直系的意思。许远征想必也与大哥联系过的。各方的局势与打算看,应该是免不了再有大战了。大哥也早作考量。”
这些话凌寒也猜测着,大哥未必是不知道,但是,他也忍不住的坦诚相告。
凌晨哼了一声,并不意外。
“那你说说,扬城该怎么做?”这话的语气,就如当年在军营中,凌寒做凌晨的秘书时候,凌晨问询着凌寒。
凌寒略微思索了一下。
“大哥,如今若是战争不可避免,那兵强马壮,是唯一的选择。大哥这些年来,从来都主张与民休息,安居乐业,不扩张势力,不大规模征兵。但是,若是此时我们还不做出一些扩大势力的举措,那会被人认为是软弱可欺的。两者相权取其轻,我们还是扩军吧。一来,我们有自卫的能力,二来也叫旁人不敢小觑。我们军队强大了,这仗可能就容易打,牺牲反倒是会少一些。若真是重启战端,也很可能是直奉之战,杨倍磊肯定要应对东北军,我们的压力不会太大。若是可能,我会策应大哥的。”
凌寒的脑子很是清楚,即便是在这样窘迫的境地,他也说的从容不迫。“”
凌晨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却没有多做点评。
在安静的书房里,面对着沉默的大哥,凌寒总是不能安静多久。他只觉得承受着凌晨强大的气场和压力,这压力又在沉默中数倍的放大。
“大哥,凌寒能不能恳求您允许,让凌寒参加凌豪的婚礼之后再走?这是凌豪一生中的大事,我不希望他有遗憾。婚礼之后,凌寒一定自行离开。”
凌寒的头低的很,不敢抬头去看凌晨,他却又不放弃的乞求着。
“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彼时你的选择,难道不会知道今日的遗憾重重?”
凌晨平和的道,却是异常的坚决。
“是。”凌寒沉沉的应着。凌寒知道,他既然自己选择了离开沐家,那么,就不可能再能轻易的回来。
凌寒抬眼看凌晨,凌晨也在看他。
凌晨的眼中是深不可测,不可见底的寒潭,平静的表面却足以将凌寒淹没。
凌寒的目光中却是怯懦和躲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害怕凌晨,敬畏而怯弱,疏离而躲闪。
“大哥保重!”凌寒深深的一躬。
既是兄弟,明明是深情厚谊,却只有相见的沉默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