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图什么!”
凌寒冷冷的哼了一声:“俊哥你误会了。我没想着让大哥心里不痛快,大哥心思如海,他是怎么样坚定坚韧的人你最是了解,早不震惊了他才不会往心里头去。他再是骂我,我也不会不快……我不过是觉得闹得天翻地覆的大事,我得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哥。俊哥觉得不妥当,那就之后再说吧……”
明俊也叹息,他知道凌寒心中那个结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解开了。
伤口仍旧有些疼,凌寒站在院子里想了想,又去把那扇门锁上了。若是父亲活着,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凌寒忽的有些报复的快感。
凌晨连日在总理府开会,一连三天,凌寒做侍从官随行。之前凌寒也没有少担任这一角色,但是偏是这次,最是心里不痛快。
参会的都是皖系嫡系的人,既有重权的将领,也有在议会政府部门服务的人。虽然事情紧要,但也非正式会议,是以,都安排在了偏厅。侍从队的人都撤掉,在会议室招待的只有凌寒等几个人。
局势不快,时不时的这些人争执着,却又争执不出结果。莫说是杜祥和,许远征,就连凌晨也是脸色越来越黯淡。
因着这些争执,不顾一切没有底线的攻讦,眼看着的不和,只能证明不可一战。
还有赵德平等一直摇摆不定的人,更是大放厥词,支持着政敌的策略,要求罢免许远征,裁撤边防军归军部统领。
散会之后,诸人散去,杜祥和再是按耐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他手里拿着茶杯要喝水,却也是一个不小心,茶杯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凌寒连忙找一角落的笤帚来收拾,却被许远征拉住,许远征默不作声的收拾了茶杯,又端了水奉上。
“总理……”许远征将茶水递给了杜祥和。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杜祥和也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许远征,一声长叹息。
“总理,罢免远征吧。”许远征沉声道。
许远征一句话,让凌晨与凌寒也不由得震惊。
一身长袍,许远征气度翩然,并无塞外风雪中傲然的将军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温润儒雅。
杜祥和原是要说喝水,却又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然而,他没有放稳当,茶杯又再次的滚落,碎了一地,水也洒了一地。
许远征不动声色,又再度收拾了。
凌寒倒了茶水,递给了许远征,又再度由许远征将茶水给了杜祥和。
杜祥和的怒意与慌张,许远征的隐忍与平和,都写在两个人的脸上。
“他们要对付的岂止是你,分明是我!就算是罢免了你,又有何用?罢免了你,我就安稳了啊?”杜祥和发着脾气。“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呢,罗震心甘情愿,章林峰就会心服口服?哼哼!咱们在这里风起云涌多少年过来了,这点小把戏!”
杜祥和气呼呼的发泄着。
“远征之前凭着总理的信赖,太过嚣张跋扈,如今就是皖系手足也不肯支援,是许远征的错。许远征不能让总理安安稳稳的在这个位置上,很是愧疚。总理先罢免了许远征,待局势平稳些,再图将来吧……远征虽然是被罢免,也不会就泄气的。能够为总理做的,许远征也是会继续为总理谋划的。”
许远征是从没有的低沉,眼下,看不得更远,只有委屈求全,保存实力,再图将来。许远征是有计谋有远见的,这些亏,他咽得下去。
凌晨沉默着,并不多话。
“可是,远征,你为我做的我心里有数,明眼人也都看得明白。今天因为着罗震和杜祥和几句话我罢免了你,我们的兄弟们怎么看?我要是一有事儿就先把兄弟给牺牲了,哪里还有将来?”
杜祥和道。
杜祥和虽然是在乱局中,也是看的明白的。这远不是一个人牺牲就可以挽回的败局。
许远征撩袍子跪下:“先生的知遇之恩,提携教导,许远征一辈子铭记于心。此等局面,先生再忍耐些时日,远征就算是耗尽心血,也为先生谋个未来。”
许远征重重发誓。
杜祥和拉住了许远征的手:“起来,起来说话……你的心意,我还不明白吗?”
回程的车上,凌晨的脸色阴沉,凌寒陪坐在一旁,也是多加了小心。
凌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坐的端庄,周身有一种刚毅的气质。
局势如此,凌寒知道凌晨心里的压力与不快。毕竟皖系一体,局势动荡,他们会否出兵,卷入战争又将面临是什么样的局面,太不可测,也太危险。
“许远征怕是会有所动作。”凌寒提示了一局。
凌晨原是闭目养神,忽的睁开眼睛。
凌寒蓦地有些紧张,又加了一句:“我只是猜测……”
“那就谨慎些。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凌晨道。语气如常,却是有着极大的压力。
凌寒嗯了一声,身为军人,凌寒知道,他们身后是几十万的扬城百姓,他们的举动关系着千千万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