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事儿,凌豪,你说说这一万两黄金你是不是受之有愧?”
凌言自凌寒一进屋便看他,凌寒坦荡从容,霁月光风一般,毫无瑟缩。及至竟然是他自己主动说起这黄金的事情,让凌言也有些意外。
凌豪心里本来回避着这事儿了,却不料三哥一回来便问起来。他虽然很是感激父亲的爱,可父亲这样的偏心做法,让他在哥哥面前有些无地自容。
“是啊,我也觉得之有愧,父亲这样安排不是很妥当。我说了要把这钱给大哥,让大哥来管的,可大哥说不行,他不肯收。父亲的信里说了让大哥务必遵守他的安排,还让两位叔公监督大哥执行。大哥说他若是收下钱,便是逆子,百年之后也无颜见父亲的。我也觉得很为难……不过,我想好了,这些钱我自己也不会花一分的,以后军中有用,扬城有事,或者家中有用,就拿去用好了。那便不是给大哥不教他为难,也是用到了正地方了!”凌豪自顾自的说。
凌豪的这份坦率和天真,让凌寒也很是动容。凌豪真的是心无杂念,心情如水的人。他许是没有过人的聪颖睿智,却是有着赤子的挚诚。虽然去年因为凌豪生母的事情,凌豪一度纠结辗转,然而,他选择了信任凌晨,便也是毫无芥蒂的信任,坦坦荡荡,毫无保留。
“小弟,那三哥跟你说,三哥早知道这万两黄金的事情。不过是在一年多前,三哥当时有急用,便挪用了这笔黄金。”
凌寒开门见山的说。凌豪这样说让凌豪很是吃惊,一时间竟有些摸不到头脑。
“三哥你说你早就知道这那两黄金的事儿?为什么你会知道?您挪用了它做什么?”
“我是偶然发现北平府邸的地下有有黄金的,黄金换了美元,去做了为国为民的用处,暂时不能还给你了。”凌寒郑重其事的说。
“一年多前的事儿?”凌豪瞪大眼睛问。
凌寒点点头:“是的,一年多前。但是我没有告诉大哥,没有告诉任何人。和那万两黄金在一起的,是父亲给你的信……我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自作主张挪用了这笔钱。”凌寒一字一句的说的,说的很坦荡,并没有回避隐晦什么,也没有任何的怯懦。
凌寒将那封信递给了凌豪。信里依旧是字字句句的父子情深,隔着阴阳生死,凌豪都仿佛感觉到父亲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爱和温暖。
“凌豪你是不是怪三哥这样自作主张处理了本来属于你的钱?”
凌寒追问。
凌豪想了想道:“我也觉得这就不该是我自己的,我受之有愧。我不怪三哥。只是,要是大哥知道,他会不高兴的。还有三哥能不能告诉我,那钱用去做什么了?”“眼下钱你既然也拿不到手,你也别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只是把这事儿告诉你一下。过些日子,这些钱可能是能回来,到时候怎么处理是再说”。
凌寒很霸道。
凌豪知道追问三哥也无意义,便慢慢的点了点头。
“凌豪,扬城你是大人了,以你的年纪和阅历所见,扬城的财政情况,家里的经济条件,你也能知道大概的。这些年,一年的军费也不过十来万,大哥都捉襟见肘的拿不出手。那你该知道这一万两黄金父亲是怎样积累下来的?不过是搜刮民脂民膏。”凌寒的手敲打着沙发,说得豪不客气:“这些钱取之于民也应该用之于民。三哥不是想自己用了你这些钱。至于去哪里了,三哥现在不便说,你也不要问了,不过,三哥认为是让它去了最有用的去处。我知道这样做,一定被父亲不容,被大哥不容,也是有对你不起,但是三哥不觉得做错了!”
凌寒的声音很坚决,掷地有声。
凌豪思索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只是旁边看着的凌言,眉头紧皱。
凌寒也抬眼看到了凌言焦虑担忧的眼神,只是报纸一笑:
“二哥,我去楼上洗个澡。”
说着,凌寒拎着箱子上楼。
凌豪小口的啃着西瓜,一边去理解着三哥的话。凌豪无条件的信任凌寒,也有些崇拜他。虽然事关凌豪的利益,他也能从善意的角度去想凌寒。
“要是大哥知道了,大哥会是生气吧……”
凌豪喃喃的问。
“那是大哥和三哥的事儿,你不用管!”
凌言道,话里头有愁苦也有负气,有担心也有无奈。
“三哥在外头奔波辗转,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他有眼光睿智英明,我相信他的安排的!”
凌豪自顾自的说道,这是他思索很久的结论。
凌言点点头。凌言亦是相信凌寒绝对不会乱来的,只是,凌寒这番强势的话能够打动凌豪,却是不能过大哥那一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