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在祠堂里“罚跪”。
自然,他是没有可能老老实实的跪着的。他初时跪坐着,跪坐也觉得酸疼,便抱膝坐在垫子上了。他本来有些发烧,就昏昏沉沉的,不多时就肩膀靠着祭桌,头伏在双臂上,坐在地上昏沉沉的睡着了。
凌寒疲累昏沉之下,连凌晨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凌晨看着凌寒,又好气又好笑。他抬脚轻踢了凌寒一下,凌寒呻吟了一声,抬眼醒了看到大哥:
“大哥……”
凌晨没有理会他,兀自的点了一株香,旋即又跪在祖先牌位前。
凌晨跪的笔直,凌寒也连忙起身跪在凌晨身旁。然而,凌晨不去理会他。
凌寒跪了一会儿,望望凌晨,凌晨却是闭目,似乎没有打算离开,也没有什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大哥……我错了我一个人在这儿罚跪就行。您这是干什么?”凌寒问道。一边说着话,他动了动膝盖。
凌晨侧眼看了看:
“你出去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
凌寒皱眉:
“大哥……大哥你是何苦……”
凌寒自然是知道大哥为凌豪的去留苦恼,心中也是凄然。大哥从来是长于应变的人,却是对于此事过分的迂腐。
“大哥,凌寒有几句话,想跟您说……”凌寒试探着说道。“大哥,我是坦诚的跟您说几句真心话,若是有些不当的你姑妄听之,莫跟小弟一般见识。在这祠堂,小弟惶恐的很……”
“说。”凌晨只一个字。
凌寒很是泄气,大哥显然不入他的套路。
身边凌晨端端正正的跪着,神色平静,凌寒却跪的很是不舒服,索性就跽坐着。
“大哥,我知道大哥的为难,但是,大哥何必自己为难自己?真相是非大哥心中自然是明白是无愧的,大哥不肯说明怕是因为顾及父亲的意思吧……父亲英明一世,当然是可敬可佩的人,但是他晚年那些事情如何的糊涂是非不分大哥不知道吗?您何必再为了他的糊涂心思苛责自己……”
“凌寒!”凌晨并没有看他,只是喝了他一声。
凌寒微微侧了侧身子,往后跪了跪,与凌晨远了些距离:
“大哥心里头都明白的,只是不愿意那么去想……古时那些三纲五常的大哥比我知道,也被束缚的紧,但是,我却知道明明白白的对错只一个的。大哥背了污名那么多年什么都没有说,除了是父亲的缘故,也是觉得问心无愧,我自清白坦荡又何必管别人议论纷纭?大哥是坦荡的,错的不是大哥,就算是面对父亲对凌豪都如是,大哥没必要这样的……”
凌寒说的很是恳切。“不是长辈尊者就是对的,就是这供桌上的父亲,祖父,祖先们看着,也是知道对错是非的。”
“凌寒,你越发是放肆了……这是在祠堂!”凌晨道。
“他们都知道我的好意的……就算是当着父亲的面,我也是敢这样说的。”凌寒道。
“你刚还说在祠堂惶恐……你主意这么坚定有什么可惶恐的?你这样的心思开导大哥,我也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愤恨了!”凌晨道。
“在祠堂惶恐,我是怕那供着的家法,怕我的话招来大哥鞭挞……凌寒不敢求大哥的感激,只是实话实说。我不忍心看大哥这般的自苦……要真是先祖和父亲有怪罪,那怪罪我好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说的是对的。若是大哥……大哥觉得我是放肆了要教训兄弟,我也自当受着别无怨言的……”
凌寒道,话说的很是乖巧。
“你这话说的,我要是再怪罪你,岂不是太刻薄寡恩了……难为你费心思劝我,起来吧……”凌晨道,似乎是刚才凌寒的话,他也听得进去一些。他起身,回看着坐着的凌寒,也是哭笑不得。凌寒也连忙起身。
跪了一会儿,凌晨腿到底是有些酸疼,迈了一步有些发软。凌寒连忙上前搀扶,凌寒虚扶着凌晨出门,越发是有些兄弟相互扶持的感受。
祠堂门打开的时候,几乎同时,不远处凌寒房间的门也打开了,曼卿从门后歪出一个脑袋,却猛地看到凌晨也在,只好缓缓站出来略是尴尬的向凌晨打招呼。
“回去吧……”凌晨对着凌寒一笑,凌寒面露窘色,低着头回房间。
凌寒笑着弹了一下曼卿的头:“调皮!”
“我下楼遇到二哥,问起你……我不知道大哥在的。”曼卿低着头嗫嚅道。“看你和大哥也没事儿啊……”
“男人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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