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喜欢绿萝,她走了,你们都不会觉得是坏事。二哥是怕我因为绿萝有事去找她,会遇到危险,我理解的……我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无能,连一个喜欢的女人都留不住。”
凌寒低诉着,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这四五天,除了那一日凌寒初看到绿萝的信时大哭过之外,一直都是木然的,不说话也没有情绪。今日再一提起旧事,凌寒又是落泪。
凌言转身看着凌寒,长长的叹息着。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是我错了,辜负你的信任。对不起!”
凌言说的很是沉痛。
“我虽然只在耶鲁读了一年书,不过我记得学刑事法学理论的时候,有一个名词是期待可能性。大概就是趋利避害的意思,不过,比趋利避害的意思更广阔却更精确。如果一件事情,是符合期待可能性的,就是合法的,或者说是没错的。因为人性如此。如果没有期待可能性,一个人在做事儿时候只能实施违法行为,不能期待其实施合法行为。面对一件事,大多数人都会这样,你怎么能期待我不这样?”
凌寒解释着。
这些话,对于凌言而言,一听即明白。凌寒为凌言的行为找了借口,凌寒用这样的方法,很诚挚的表述着自己真心的并没有责怪凌言。
因为,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出于为凌寒好的考虑,都会这么做。在那种情况下,任谁告诉凌寒实情,是不具备期待可能性的。
所以,错信的错,错在凌寒自己。
凌寒想了很久,想到了这个道理,还是深深的自责着。
“我不怪二哥,也不怪云清。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错在我自己……谁都不看好我们,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安稳生活的。我太自信又自以为然,其实不是。绿萝是对的,我们只合相望不相亲。现在绿萝走了,我倒是真无所挂碍了。二哥,我们回家吧。”
凌寒道,仰头看着凌言,双眸中闪着泪珠。
凌寒长长的叹息,抑制着心中翻涌的心疼与难过。
凌寒为了绿萝吃了太多的苦,大哥也总是狠心的责罚他,可是,穷途末路,他失去了爱人,一身病痛,却还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回家。
若是大哥看到此情,是否会多些怜爱。
凌言伸手抚摸凌寒的头发,沉思着很久,点点头:“好。你要是想回去,我跟大哥说……”
“我去军中见一下云清,跟他道别。”凌寒道。
凌言点头。
凌言看着凌寒站起来换衣服,俨然又看到了那个抖擞精神,斗志昂扬的弟弟。
感情的痛和伤他只能一个人承担,一个人去接受化解。可是,依旧是有着迢迢远路,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凌言与凌晨通话,简要的告知了秦皇岛的事情,问询凌晨的安排。
“北平形势一触即发。许远征一直在部署,肯定有所动作。陈著入京,想着浑水摸鱼,但是更可能是深陷泥泞不可脱身。这一回,我看好许远征,若是有章帅的支持,杜帅再组阁不难。若是凌寒答应,他先去联系许远征吧……”
凌晨道。
凌言迟迟的没有说话,沉默着。
“怎么了?凌言?”凌晨问道。
凌言反应过来:“我没事儿……凌寒与许远征不睦,这次凌寒经受这些苦楚,许远征未必没有责任。这个时候,再让凌寒为许远征卖命不太合情理……”
凌晨冷哼了一声:“让他去做什么,不是考虑他的情理,是扬城的情理。许远征再怎么样都不会直接动他,他在那里,许远征更是知道扬城的分量和情分!这些,你跟凌寒说,他比你理解……”
“大哥……凌寒很是凄苦,他是大哥弟弟,不只是大哥的部将和棋子……”
凌言一字一句的说道。
比起凌寒,凌言更加的重感情,也更容易纠结。
凌晨听着一愣,有些无奈也有些气结。
凌言性子温和沉稳,却也是过于老实。他想到的是护着弟弟,本是没有错的。可是,宝剑锋从磨砺出,凌寒要做扬城军的领军人,这些他就必须得承担得起,经受的住,他没得选择。
初知凌寒离家时候,凌晨也曾灰心的觉得凌寒怕是再难回来。可是,既然他要回来,那么,以凌寒个性,便不会轻易的服输轻易的离开。只有磨砺,也才会让他有斗志,为扬城军的利益拼搏。
“现在,部将比兄弟更重要!你把我话都告诉凌寒就行。”凌晨道。
不是一样的思路,凌晨知道,自己的话,就算是凌言听得到,怕是也感情上接受不了。他说的直白,也不希求凌言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