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依旧坐在床上不动,一双眼睛却总是看向窗外某处,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尝试性问了几个问题,袁素云也不说话,她就直接问,袁素云是不是身体哪里有问题。
这一问,袁素云木木地转过头看她。
“她这几年过得好吗?”
突然,袁素云问了一句话,俞安然和刘姐对视一眼,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俞安然才反应过来,“阿姨问的是秦桑?”
袁素云没回答是或不是。
俞安然却明白了,她让刘姐先去买些吃的,有话要单独和袁素云说。
刘姐知道她们要说什么悄悄话,也不讨嫌,立马出去了。
病房里当即,就剩下袁素云和俞安然。
俞安然怀了孕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腰板发僵,站久了腰疼腿疼,索性她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她说:“阿姨你是关系秦桑,对吗?”
袁素云皱了一下眉,依旧没说话。
俞安然不介意,继续说:“你问她这两年过的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当初一夜之间,好好的家庭支离破碎,家人死的死,病的病。
对于秦桑来说,肯定过得不好。
但,总有个陆行止一直在默默地守着秦桑。
俞安然从陆景行那边得知,那六年间,经常给予秦桑资金上帮助的人,就是陆行止。
陆行止那时候刚到警校,纵然陆家有钱,可他生活费能有多少?
陆景行说过,那个时候的陆行止,连烟都不敢抽,一分钱都不敢乱花,剩下来的都寄给了秦桑。
警校两年后,他到警队实习,拿着微薄的实习工资,天天跟着老警察出差,拼命的努力,就是想早点转正,能多帮帮秦桑。
得知这些之后,俞安然觉得她无法说明,这些年秦桑过的到底好不好。
“如果说好,她这几年压力很大,几乎每夜都失眠,只能睡那么两三个小时,还得了抑郁症,只能靠吃药压制,整个人都瘦脱了相。如果说不好,可陆行止对她不离不弃,从没放弃过……阿姨,我知道您现在是清醒的,或许你还记恨陆家,可陆行止真的很好,没有陆行止,或许就没现在的秦桑了。”
其实俞安然始终没说过一件事,那就是曾经走投无路的秦桑,差点去卖肾。
好在有了那一笔,每月及时到账的钱,挽救了她的困境。
那个时候的秦桑,自己抑郁的快要死掉了,她不是没自杀过,有一次,是俞安然发现了,救下她的。
还有一次,她差点跳楼,到最后想起了袁素云,她自己从顶楼的边缘走下来……
在袁素云看来,秦桑一直是很坚强的,哪怕抑郁,哪怕生活不如意,她始终在努力着。
这些年的连轴转,过得越来越好,都是她自己的努力。
“秦桑是您的女儿,我相信天下父母心,没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女儿,您恨过秦桑,我也知道,但我相信,您会明白过来,那些不是秦桑的错。那几条人命,她自己整天背在身上,已经差点将她打入地狱,她好不容易熬过来的,难道您真要亲手再送她下去,要她用命赔给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