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做了决定,容沉也不曾反驳。
三日之后,便是先王忌日,由离涯主持祭祀。
祭祀地点仍是暮山王陵。
去的人不过几个亲近的王族之人和一队禁卫军。
除了九王爷容洵与长公主容沁两位乃先王弟妹外。
便只有小辈容沉,宁王容清和宁王妃。
连世子容玖安都不曾受诏前来。
而她云离身为一个侧妃,本没有资格前去,可容洵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得带上她。
还说什么要让先王看看他这个弟弟也终于成家了。
明明知道两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可容洵偏就是说的跟真的似的。
让云离委实无奈。
先王忌日这一日,天气格外阴沉。
远方天际隐有雷响,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不时游动,似有暴雨将至。
王陵外,天幕黑沉沉一片,黑云压的很低,连带着让人也跟着沉闷不已。
祭祀台前,离涯一袭黑袍沉肃隆重。
九重台阶之下,容沉站在最前面,之后是容洵,容沁和容清。
云离身为女眷,自然与宁王妃站在后方。
许久不见的宁王妃似乎仍是没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整个人瘦削不已,也沉默着一言不发。
即便是见着她,也是无动于衷。
云离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如何劝慰,就也跟着沉默。
祭祀有条不紊地举行着。
王陵外的气氛也让人压抑,云离垂首看着脚尖。
“行礼跪拜。”
伴随着离涯的话语,祭祀台前的所有人皆是跪了下来。
而唯独云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离涯看向云离,眉头微微蹙起。
而云离身侧的宁王妃似乎也被云离给惊到了。
可到底还是一声不响。
云离对上离涯的目光,她站在最后面,除非宁王妃和周围守卫的禁卫军,其他人要么转头,不然瞧不见。
她是绝对不会跪一个害死自己一家的凶手。
离涯的片刻沉默引起了容沉的注意。
他眉梢微转,瞧见云离站着,他心思一动,收回目光,看向离涯。
离涯触及到容沉的目光,愣了一瞬,开口道:“起身。”
而云离在别人看来是堂而皇之地大逆不道堪堪在他们两人的掩护下迅速了结了。
周遭的禁卫军甚至还来不及多加思索,事情就悄然过去了。
轰隆。
一道惊雷自天际响起。
惊雷过后便是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珠冲刷而下,不过转瞬就将众人给淋透了。
可祭祀没完,谁也不能离开。
云离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微微模糊的视线中落入了容沉的背影。
他背脊挺的很直,玄色宽袍贴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愈发的纤瘦。
这样的他,好似随时都会被大雨冲倒。
而他身上的蚀骨之毒,才是云离心里最为担忧的。
本就虚弱,这大雨一淋,一如雪上加霜。
终于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捱过了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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