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汪清泉当中。
冰凉的水包裹着她,带着她逐渐沉入水底。
水底深处,水草漫漫缠绕着她。
她逃不脱,挣不开,就像是与死亡为邻。
就在覆灭之际,她看到了一缕光束自头顶洒下。
耀眼的白光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住眼帘。
“醒了,醒了,阿离姑娘醒了。”脆生生的话语将云离彻底激醒。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越过女孩,云离的视线扫了一圈。
四周布置清雅,素色帷幔轻垂,窗棂大开,阳光洒入,光线明亮。
“这是哪?你是谁?”云离从床上爬起。
女孩连忙扶了上去,却被云离一手挥开了。
女孩一惊,怯生生地退到一旁。
“这里是行宫,奴婢叫小小,陛下吩咐了,要奴婢伺候姑娘。”
“行宫?陛下?”云离略显迷茫的重复了一声。
不过瞬间的失神,云离浑身一颤。
“这里是南翎?你说的陛下可是南翎王?我昏迷了多久?”云离失魂落魄道。
“姑娘昏迷了一月有余,这里是南翎国风月城行宫,奴婢口中的陛下确是南翎王。”小小垂首道。
轰。
脑子轰的一声。
云离倚靠在床沿上,浑身冰冷。
她没死,那三支箭哪怕就一支再偏上一点,她也就没命了。
可她,偏偏就是活下来了。
南翎王,容沉……
云离墨色的眸子有些空洞,那一刻,心如死灰。
沉默良久,云离才缓缓问道:“你可知,一个月前甫水关之战结局如何?”
“嗳?”小小微微一愣,片刻后恍然道:“阿离姑娘说的可是咱们陛下亲自出征打的那一场胜仗?听说陛下威武大败北霁大将,大军长驱直入,不过短短半月就侵占了北霁十多座城池,后来北霁王投递降书,愿和谈,不知怎的,陛下就答应了……”
云离听着小小兴奋地说着那场大战。
说着她的陛下如何英勇杀敌,战前杀将,一字一句都似尖锐的针扎进云离的心里。
她的双手紧紧攥起,良久,又忽的松了开去。
云离已经死在了汜水城外的战场之上,如今的她,不过是南翎王带回来的一个俘虏罢了。
思及至此,云离忍不住眼底漫出轻蔑的笑意。
莺飞草长,日夜更替。
在行宫一呆,便从初春待到了夏至。
而容沉却始终未曾出现。
这一段时间,云离想了许多许多。
也终于算是想明白为什么容沉总是那么神秘,为什么他能得到许多消息。
可是她不敢想象,哪怕只要思及丝毫,云离都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
而那些事实,却又不是云离不去想,便能抹去的存在。
这几月,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坐在回廊边看着天。
回忆着两年来与容沉的一切,每每想到他打从初遇便将她算计了起来,云离便忍不住自嘲一番。
她可真是糊涂啊,身边呆了只老虎,她却当成了温柔的绵羊。
感情将她的心眼都蒙住了,仔细想想,真是比什么都要可怕。
她云离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都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
她也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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