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彤昭仪未料及来人不是金桔而是白芍, 她惊愕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芍面无血色, 神情痛苦地跪在地上:“娘娘, 求娘娘救救奴婢。”
彤昭仪一愣, 方知白芍是来求助于自己:“救?”
“奴婢受不了了, 朱妃疯了,她日日毒打奴婢!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打死奴婢的!”白芍哭求:“求您救救奴婢, 奴婢愿追随您, 万死不辞。奴婢再不愿意回朱妃身边了……”
“你要本宫收留你?”彤昭仪居高临下地睨视她:“本宫失去皇儿,都是拜你等所赐!如今你还来求本宫?你凭何让本宫收留你?”
白芍惊恐万状:“这些都是朱妃指使绿桐干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无论是你还是那个绿桐, 都是朱妃的走狗!朱妃与本宫尚有失子之仇,本宫誓不会饶了她。至于你……”彤昭仪冷笑:“不管干不干你的事,本宫都没理由收留你。”
白芍哭着抓住她的手:“娘娘,求您!看在奴婢原来为您做了那么多的份上,您救救奴婢吧!”
彤昭仪狠狠地抽手, 厉声道:“你为本宫做过什么?报信?栽赃?有哪一样成功过?!”
白芍身子不断抖动, 绝望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不是只要奴婢能帮娘娘您解决心头之恨, 您就肯留下奴婢?”
“心头之恨?”彤昭仪不屑地冷笑:“凭你一个小小的宫婢有何等本事替本宫除却心头之恨?”
白芍恳求地爬了过来:“求您了,奴婢不想再回去……”
“本宫失去的是皇儿!朱妃不死,难解本宫心头之恨!”彤昭仪已经失去耐性,她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冷残忍的笑意:“你有什么本事?还本宫一个皇儿?还是你有本事杀了朱妃?”
白芍刷地一下失去血色, 颤唇:“奴、奴婢……”
“你什么都办不了, 要本宫如何留你?”彤昭仪倏时变脸:“滚出去, 再不滚本宫就喊人了!”
白芍惊惧地退却几步:“娘娘……”
“滚——”
眼看彤昭仪的情绪失控, 白芍仓惶地逃了出去,佝偻的身子瑟缩在黑夜当中,神色恍惚:“杀……”
“杀了她?”
*
自从那日我无意间发现彤昭仪的手受了伤,我开始严重怀疑她跟红枫林的血迹有关。为了能让我的证据更充分、说法更有说服力,我接连好几天与后宫诸妃‘联络感情’,挨个摸过小手观察周身的外伤痕迹。
除了品阶低得根本无法入眼的妃嫔外,剩下的就只剩朱妃了。朱妃我当然没去碰,一来我相信她断不至于挺着大肚子半夜行凶;二来她与我现在简直就是火药对炮弹,根本不能碰面,一碰极可能就要大炸特炸。
几天下来,几乎将大半个后宫排查过一遍,最终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彤昭仪了。
说起来,她前世明明各种兴风作浪几乎将整个后宫都掀了,今世却低调不起眼得令人诧异。就好比前几天,她看见我直接仓皇落逃是什么情况?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我下意识地摸着脸。真要说哪里变了,也是源于皇帝。前世彤昭仪敢在后宫兴风作浪,完全是佑嘉皇帝给纵容的。今生皇帝对彤昭仪的态度有些蹊跷,在外表现得跟我这皇后更亲近,导致现在整个后宫男女老小都来巴结我,我一个多正经的人啊,都被巴结得歪心思了。
皇帝淡淡地飘来一句:“再摸脸上都是墨汁了。”
我手一僵,悻悻然收回手。今日我兴冲冲跑来找皇帝,是为了给他提及彤昭仪手上的伤。可刚一见到他,下意识就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不为别的,上次我连彤昭仪的边都没提,皇帝敏锐地说我针对她。我要是直接跟他说我现在怀疑的人就是彤昭仪,岂不更加落实了皇帝口中的心存成见之名?
我还没琢磨出个说法,随口就答把事忘了。不曾想他闻言,直接把我拎进御书房,随口一句‘练字可宜神静心醒脑,说不定皇后练一练就记得了’强迫我留下来练字,还不给反驳的余地。
人都是有那么点惰性,尤其我懒了一阵子,再练字就特别受不了。我忿忿地摔笔,凄凄惨惨道:“你让我练字,还不如让我去给你查案子呢……”
“难道比起让你练字,你宁可去涉险?”皇帝终于把脑袋从奏折堆中抬了起来。
我狠狠地点头:“臣妾就是希望能早日日破案。”
皇帝索性搁笔:“那好,你倒是说说,近日在宫中小动作频频,无视朕的劝阻查到了什么?”
这你都发现了,有这么明显吗?我睁眼说瞎话:“没有啊,臣妾最近就只是和几位昭仪美人喝喝茶聊聊天而己。”
“……”他轻轻颔首,接着继续批奏折。“很好,那就继续练吧。”
“其实臣妾最近确实无意中得到一丝小发现。” 我猛咳一声:“关于红枫林的血迹,臣妾怀疑的是彤昭仪。”
这下皇帝有反应了,停笔等待我继续说。
“论后宫诸位妃嫔,这里面只有彤昭仪的手被割伤了。巧的是她的伤正是莲妃出事之后出现的。她一个后宫妃嫔,十指不沾阳春水,又不像宫人要干各种粗活,怎么受的伤也无人得知,这不是很可疑吗?”
“所以你怀疑是她?”皇帝问。
我慎重道:“臣妾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莲妃死于绳索,彤昭仪手上的伤却似是利器割伤,除了时间巧合,确实没有太多相似之处。”
皇帝神情凝重,垂首思索着什么。我心里正在打鼓,突然见皇帝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更紧张了,他难道要打我?然后破口大骂:你个妒妇,真正祸乱后宫乱嚼舌根的就是你。来人,拖出去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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