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错失!”
王宁致虽早决定今年首下科场,固然也是因为他决意辅佐的“轮回者”终于赞同,却万万没想到当着邵广与尹绅面前,十一娘竟然也俨然端起了发号施令的架子来——这段时间因为妻子柳蓁即将临产,七郎又因温习而几乎闭门不出,倒是鲜少与十一娘接触,更甚至连陆离、贺湛也没碰头,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进展。
就更不说邵广,这位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抄”圣贤书,居然连闹得沸沸扬扬的薛冯大案他也就是听了个轮廓,还是因为有尹绅这个耳报神聒躁,因而这时他呆怔怔的开口:“难道,京兆尹也被牵连罢官?”
这下连柳侍读也忍不住摸鼻子了。
贺湛只好将最近发生的仔细复述,另加一句解释:“太后如今大权在握,咱们柳侍读又颇受太后器重,现今甚至能旁听议政,故而,她之见解分外重要。”
尹绅却显然早已察觉十一娘的不普通,倒不为一个小丫头对他们科举仕业指手划脚而惊奇,他的惊奇另有针对:“京兆尹毛趋之所以居此要职,全因毛维提携,既然太后如今掌权,毛趋更会无所忌惮,缘何柳侍读会以为邵兄这时应考反而是机不可失?”
十一娘被柳侍读这称谓弄得周身不自在,瞪了一眼推波助澜的贺湛,却对始作俑者尹绅莞尔:“尹郎君还是称我十一娘罢,连着姓称我侍读,我老有种已经授职为官错觉。”紧跟着又解释:“邵郎君虽说屡考不中都是毛趋作梗,然而这回咱们并不是针对毛趋。”
这话无疑让尹绅越发糊涂,邵广更是满头雾水。
十一娘却又将话题转到另外三人身上:“四姐夫出身世族,又为蒋公学生,这些年来虽未下场,名气却已经奠定,诸位当中,无疑四姐夫最有把握进士及第。”
这话自然无人反对。
“又说十四哥,虽不擅诗赋,可因强记,今年取明经科也是手到擒来。”
贺湛一点不谦虚:“嗯,只要不让考进士,我倒有十分把握。”
十一娘又说陆离:“六哥才华与家世虽都不缺,但薛相才遭贬迁,若依常理,今年参考实在不利,然而六哥早前因棋弈结交长安令宇文盛,几回交往,对宇文盛德品甚是认可。”
见陆离颔首,邵广不由眼中一亮:“十一娘之意是,我也可报考长安县试?”
“非也,即便邵郎君通过长安县试,别忘了还有京兆府解试一关,即便仍由宇文盛为主考,可倘若毛趋压迫下来,邵郎君最终也无望解送。”
其实大周科举只分两级,一为州府解试,二为礼部省试,并不存在县试一说,然而因为每年各地考生洪流般涌往京畿,造成京兆府解试不堪繁重,故而才又分设县试,合格者才能得到参加解试的资格,邵广之前几回,甚至连县试都未通过,于是才造成心灰意冷,以为自己才华欠缺,毫不怀疑背后有人打击报复。
可即便这回遇着宇文盛主持长安县试,不惧强权让邵广过关,接下来京兆府解试毛趋也势必会力压,最终也只能是被黜落。
十一娘面对着邵广不解的眼神,却胸有成竹一笑:“太后才刚掌权,视之最重为人心所向,但假若牵涉到毛趋这个亲党,事情闹得太大,风险就不可测,我想法则是……万年令曹刚!”
这话音才落,尹绅已经率先明白过来,看向十一娘的眼神越发钦服。
但邵广依然满头雾水。
“曹刚为冯伯璋所荐,却饶幸未被这一连串风波牵连,然而万年令一职何其重要?太后也好,韦、毛二相也罢,都不可能容忍曹刚占据,因而……”十一娘微微一笑:“十四郎、四姐夫、薛六哥,你们三人报考长安县试,邵、尹两位郎君却应报考万年县试,如无意外,报考长安三位皆会过关,万年两位却必然黜落,到时,就有机会大闹一场,曹刚这个万年令舞蔽渎职之罪不能逃脱,可又是在京兆解试之前闹生事故,不至于牵连毛趋……邵郎君不必愤愤不平,倘若能逼得毛趋亲自点你等第岂不快哉?到时气愤吐血者便是毛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怕对你承诺,总有一日,会让毛趋这小人落为罢黜去职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