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若是你们两家并没议定婚事,那就恕她爱莫能助了,太后娘娘并没有强扭姻缘瓜的爱好。
仪萱大长公主面色有点讪讪的,扯着帕子轻声道:“大嫂,现下好些人都在议论这事,若是两个孩子的事儿不成,那不叫人瞧笑话了么……”“京城里的流语传言何时断过?一茬刷一茬的,等过了今年,谁记得这事儿,难不成有点什么传言出来,就非得坐实不成?”惠安太后微扯嘴角,目光中露出几分嘲讽之意,“倘若是寒门小户嚷嚷着你要把芸
芸许配给他,你难道也要为了所谓的流言,非把芸芸许出去不成?”
仪萱大长公主心头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做梦!“这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哀家就不过问了——”惠安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仪萱大长公主,轻声慢语道,“芸芸已经及笄了,也该紧着订下亲事了,这一出年,就又到选秀之年了,芸芸虽是哀家的外甥女,但
到底姓高,不姓季,按照规矩,只要年龄到了,也是要参选的——”
仪萱大长公主心里念头一转,已明白过来惠安太后的意思。
历来皇帝选秀,选的都是妃妾,若是女儿也凑热闹去参选,倒像有点去给皇帝当小老婆的意思了。
仪萱大长公主府。自打仪萱大长公主坐轿去了皇宫,高芸芸便坐立难安的等着,当听说母亲回来后,她立即奔去母亲所居的正院打听结果,她到屋里时,仪萱大长公主正由嬷嬷捏腿,高芸芸见母亲的表情不大好,心里顿时
咯噔一下:“母亲,怎么样了?太后舅母……怎么说?”
“你涛表哥下一年要到南方游学去了。”仪萱大长公主答非所问道。
高芸芸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表情怔然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仪萱大长公主一把摔了手里的茶盏,怒声道,“人家宁愿去外头游玩,也不愿意娶你的意思?!”仪萱大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在高芸芸瞪大眼睛的表情中,语气淡淡道,“你以后别再想着他了,
我和你父亲会给你订一门亲事,明年就送你出阁——”
高芸芸脸色一白,泪珠子刷刷刷就涌出来了:“可是,母亲,我只想嫁给涛表哥啊……”“还可是什么!人家根本瞧不上你,你还非上赶着去丢脸啊!你不要脸面,为娘还要脸面呢!”想她身为公主之尊,先在廉亲王妃那里碰了软钉子,又在惠安太后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为的全是这个不顾脸面
名声的孽障,仪萱大长公主厉声喝道,“哭什么哭!叫你胡乱自作主张,弄的一家子都要跟着丢脸!”现在流言正盛,想寻摸一桩适合的亲事,只怕也不大容易呢。仪萱大长公主盯着泪流满面的次女,硬着心肠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实待在府里!”季子涛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相貌端方,品德良好,更兼身份尊贵,可是,人家就是瞧不上次女,她又有什么
办法,她就算想威逼一把,也没那个资本啊。
见母亲心意已决,再无转圜的余地,高芸芸掩面哭着离开。
当天晚上,仪萱大长公主正和高驸马商议次女的事儿,忽有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惊呼‘郡主上吊了’,仪萱大长公主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高驸马扶着正怀身孕的公主老婆,皱眉怒问:“现在如何了?!”
待听丫鬟说次女还有气时,高驸马恨恨的咒骂一声:“一个个全都是来讨债的!”除过继来的儿子外,高驸马与仪萱大长公主共有三女,长女年逾二十,至今未能出阁,估摸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了,次女性子娇,脾气大,惹是生非的本领杠杠的强,这俩亲闺女简直要愁死他了,唯一令
他欣慰些的,倒是小女儿还算乖巧懂事。虽然仪萱大长公主府下了封口令,但高芸芸悬梁自尽的事情,还是隐约的流了出来,惠安太后听说之后,派了身边的秋雨嬷嬷前去慰问,并且带过去一番话——一哭二闹三上吊岂是大家闺秀做派,如何匹
配的了郡主之荣,若是高芸芸再胡闹不休,就即刻夺去她的静和郡主爵位。
高芸芸悬梁上吊,本是为了威胁亲娘,想叫她再替自己想辙子,谁知,没引来廉亲王府的同情怜惜,却招来了宫里的斥责不满。
正值大好年华,高芸芸哪里真心想死,可她折腾了一圈,终究未能得偿所愿,心情颓丧之下,便一病不起。高芸芸因‘情伤’卧床不起,而身在皇宫的元宝小王爷,也因风寒发热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