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一走,房间里总算清净下来,可庞飞的心却始终安静不下来。
后悔,谈不上,当初要不是安瑶出那八十万,妹妹庞燕可能已经
况且,庞飞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只是如今的一切实在让他疲累,比在缅境做卧底那几个月还累。
那个时候还能看到希望,任务一结束什么就都好了,而现在呢。
就算熬过这两年,可两年以后呢?
父亲上了年纪,妹妹久病在身,靠他那每个月三千来块钱,能养活一家人吗?
未来会好吗?
这一切会改变吗?
他不知道。
多年的从军生涯让他觉得普通的生活很陌生,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幽深的森林、冰冷的河水、烈日下的沙漠、战友的鲜血、漫天的烟火,以及,父亲守在妹妹病床前的画面
这些如同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睡的很不踏实。
醒来时,额头上满是冷汗!
睡觉本是人类最本能的行为,可对庞飞来说却是最痛苦的事情。
这是从当卧底那段时间留下的,不警觉,可能连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口干舌燥,去楼下倒水。
安露请了人重新装门,曹秀芳和安瑶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一家三口的画面倒是其乐融融,当然,没有庞飞出现的话。
庞飞去给自己倒水,安露和曹秀芳都是冷眼旁观,唯独安瑶一瘸一拐着走了过来,“爸一会就回来了,你得表现的和我关系亲密一点。”
安瑶在妈妈和妹妹面前从不掩饰对庞飞的厌恶,唯独在父亲安建山面前会一反常态,这很古怪!
见庞飞不说话,她的态度略微降低了一些,“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庞飞没做声,表示接受。
妹妹,都是为了妹妹,等妹妹能出院了,或者等他有钱了,就不用再这样了。
和那三个女人实在无话可说,喝了水庞飞又回了房间。
晚上七点,安建山回来,这是庞飞第二次见他。
安建山今年五十多岁,本人看着比实际年龄老,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劳心劳力,被岁月过早地腐蚀出痕迹。
安建山回来,整个家的气氛都变了,安露和安瑶都变得乖巧懂事了,曹秀芳也变得贤妻良母了,全程都在给丈夫夹菜。
吃完饭,安瑶说有事情要跟安建山说,安建山却要跟庞飞先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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