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吩咐,“备水,本官要沐浴。”
……
兰松院的上房,烛火融融,婢女幼白低头忙着收拾自上房送出来的吕吉山换洗的衣袍。
“幼白姐姐,里间还是那个新来的在伺候?”身后悄悄咪咪梭过来一颗毛茸茸的头,压低了嗓门像在做贼,这是太尉大人身边的二等丫鬟怀绿。
“是的,你这懒骨头,成天盯着上房作甚?反正都不可能有你的份,有这闲工夫瞎想,不如替姐姐我劳动劳动!”幼白抬眼看见一脸痴像,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怀绿,无名火起,抄起吕吉山的革带,一个囫囵抽向怀绿的屁股。
怀绿被抽得一声怪叫,跳起三尺高,“姐姐抽我作甚,你该进屋去抽那个小妖精才是!”
幼白狠狠啐了一口,“休要混说,大人的这堆衣裳,你包了,他袍衫上的膝襕,有些磨损了,洗干净后,你还得替大人给好好补补。”
“知道了,你就会指挥我!”怀绿撅着嘴,不情不愿地代替幼白立到了这堆衣服前。
“你记好了?上次让你帮大人绣只蝠在袍角,你都给忘了,这次再忘,仔细你的皮!”原本离去的幼白复又止住了脚,倒回来又再吩咐一遍。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快去吧!一会大人沐浴好了,他还要吃长生粥呢!”怀绿不耐烦地胡乱应着,七手八脚地将幼白往屋外推。
幼白狠狠瞪了她一眼,终于离开。怀绿叹了一口气,回到这堆衣服旁,挑拣起来。内衣袍得她亲手洗,外袍交给后院的洗衣婆子。柔软的中衣上散发着淡淡的体香,那是吕吉山身上的味道,怀绿有点心悸……
吕太尉还没有娶妻,他刚过二十,虽说年纪也不算大,但如此高官贵胄,又是当场太后族亲,身边如此清净的,可是独一一份了。或许是因为大人眼光高,这么多年没遇上合眼缘的。
太尉大人其实蛮风流,从前伺候过他的樱草就曾偷偷向她们炫耀过,大人凤骨龙姿,筋骨强健,肌肉健美,丰润柔韧。那一处生得美满柔和、如仙菌灵芝。且大人行事,顿挫缓急,不以自己的快意为主张,婉转皆依随女儿家心意,不用多时,保管让人花蕊尽开,神魂不知何处。与其说去伺候大人,不如说是被大人伺候。
大人不仅面皮好看,闺房功夫亦如此过人,让一干闺阁听众听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皆臊红了双颊,颤抖了身子,仿佛都已神魂不知何处去了。转瞬回神,无不娇嗔着冲上前,揪住罪魁祸首一顿暴揍,大呼樱草不知羞,该打该打!
回转身来,再看大人举手投足之间,风流尽显,说话做事,皆甚细心、温柔。对待婢女们都轻言细语,和颜悦色的,且不提樱草说的那羞耻事,单看如此温润细腻的公子,让人不动心都难!
太尉大人后宅空空,连吕太后替他牵线保媒都没能塞进一个人来。这让后宅的婢女们欣喜若狂,这简直是她们的福音!这太尉大人身边没有女人,不仅不用受主母的管控,还可以肆意肖想男主人,若是一朝得了太尉大人的青睐,自己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像那个樱草,一朝得宠,那鼻子都快飞到天上去了,被吕大人招去了他的侧房睡觉。眼看就要翻身做主人了,谁料到她因嫉妒新进吕府的一个小丫鬟长得美,让吕大人看中,选入他的书房单独伺候,就心生嫉妒,竟一杯鸩酒将那小丫鬟毒死了。樱草自己也落得个撵出吕府,送交官府查办的悲惨命运。
怀绿抬头望向上房的绰绰烛影,心中酸涩,那新来的黛儿会是大人的心上人了吗?
……
吕吉山盯着屏风后那娇俏的身影有些走神,黛儿是他的贴身丫鬟,专门侍候他沐浴就寝诸事的。可是现在突然觉得她有些碍眼了……
或许是上一世苏琬儿对自己的打击有点大,导致他如今对女色颇为谨慎。吕后不止一次向他推荐夫人人选,不是她吕家一派的权贵,便就直接是她吕后的人。吕吉山皆寻出各种理由给一一搪塞了过去,他知晓他们吕家按照既定的轨迹将会面临什么,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他的夫人之位,是相当重要的。
在未来尚未定局之时,我自孤身闯天涯,这是吕吉山最妥当的选择。他不能留任何把柄给旁人使,虽然这个旁人多半只可能会是苏琬儿,但是也得防着万一吕太后塞一个跟苏琬儿差不离的来给自己,再把自己给带进沟里去。
吕吉山叹了一口气,趁现在苏琬儿还小,不懂得男欢女爱,这一次不先把她训得个服服帖帖了,切不可同她彻底交心。这个女人就像一条蛇,滑不溜手,不好控制得很。把自己的男人送出去施美男计的闺秀,是个人都无法想象得到吧!所以,做她的夫主可是一件高风险的职业,一个不小心,还会把自己给赔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吕吉山翘起嘴角,心中斗志昂扬,信心十足,这一次自己占了先机,不怕打不倒那个钢铁般的女人!他昂起头,脸上振奋,明天,明天又可以见到她了。
“黛儿,进来,本官要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