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抬头看向内室门口的描金盘龙大插屏,李肇穿着一件杏黄色四纹龙绣花睡袍缓缓绕了出来。他面色潮红,眼中有微光闪动。
“殿下,他是谁?”
李肇却只是沉默,须臾他咧嘴一笑,转头冲屏风后唤,“舟儿,你出去。”
须臾,叶纹舟低眉顺目自内室走出,他恭恭敬敬冲李肇与苏琬儿作揖道别后离去,留下怒发冲冠的苏琬儿与李肇默默对峙。
“琬儿,你是来教我应该怎么做人吗?”李肇终于开了口,他的神态轻浮,眼中尽是鄙夷。
苏琬儿愣了一瞬,“殿下?”
不等苏琬儿继续,李肇倒豆子般说了下去,“苏琬儿,你是皇后娘娘的尚宫,不是我李肇的良娣,更不是太子妃,你有何立场对我进行指摘?”
苏琬儿愕然,她冲至李肇身前,一把抓住他睡袍的边,死死拽住,“殿下……琬儿是无立场对你进行指摘,可是殿下,你是帝国的储君,怎能如那纨绔子弟般不思进取?”
“储君……”李肇神色惨淡,他重复着苏琬儿的话,禁不住仰头大笑起来,他一把甩开苏琬儿紧握自己袍角的手。
“是啊!你也知孤是储君,孤想要怎样便怎样,由不得你这一贱婢置喙!”言罢,他冲苏琬儿一甩袖口,转过身去,冷冷的声音飘入苏琬儿的耳朵。
“你可以走了,日后没有孤的诏令,你不得随意出入太子府。”
“殿下!”
“出去!”
李肇背对着苏琬儿,转过头来,眼中尽是寒冰,“莫要让孤唤来侍卫将你扔出去!”
……
落日熔金,李肇独立窗前只定定地看着窗外,夕阳在他肩上洒下一层金,他一动也不动,像一尊泥做的佛。
“殿下……”
身后一双精健的胳膊环上腰间,叶纹舟的声音轻挑又暧昧,“殿下口里说着不,心里却在痛,真真无趣得紧。”
李肇轻笑,摩挲着身前这双白玉般的手,他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叶纹舟的指缝中,让二人的手紧紧贴合在一起,“舟儿太美,肇口中所言便是心中所想,只因昨夜太销魂,如今,肇是真的得歇会儿了……”
他转过身,扯着叶纹舟的手将他揽入怀中,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满眼都是调笑,“舟儿悠着点,莫不是想要熬死你家官人。”
“呸呸呸,臭泼皮!”纤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捶上了李肇的胸,“纹舟说的是那女人。”
“她会做你的太子妃吗?”
“噗嗤……”李肇乐了,“你也瞧出来了,她只是个女官,何德何能做我的太子妃……再说了,孤的太子妃不你是你吗?”言罢,探出手往他鼻尖上轻点。
“哎……哎!你这混球!你今日不用上朝的麽?”
“舟儿说什么笑呢……父皇已昏迷多日,这几日母后也停了朝会,就怕父皇熬不过这个冬天……”李肇黑沉沉的眼中有火苗在闪,他的声音无力又绝望,似乎他也觉察出自己的伤怀有些不合时宜,转瞬又恢复了那调笑的语气:
“如果真是那样,肇只怕日后再不必去上朝了……日后,肇日夜都守着你。”
不等入内室,有灼热大掌覆上了叶纹舟的腰,叶纹舟身上那描金挺括的锦袍依旧规整,人却已被李肇按倒至身前的窗台上。
叶纹舟心中漫溢的是深深的爱恋与怜惜:可怜的肇,大家只看得见你人前的激昂,唯有我!才能真正了解你人后的辛酸与挣扎!
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晚霞,叶纹舟胸中沸腾的激荡快要将他淹没,他的双手死死抠进木窗台的接缝中。他咬紧嘴唇,在那妖媚婉转的低吟自喉间滚出前,挤出了几个字。
“殿下莫怕,舟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