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
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男警走出来,看了看郎春雨后又看了看张德民,“证件?”
郎春雨掏出证件递给了这个警察,这个警察看了看证件后又看了看人,然后啪的一下敬了一个礼,“张县长,不是我刚才不给您开门,而是……”老年警察欲言又止。
“这位同志,我知道这也是你们的职责。”张德民表情凝重地看着面前这位上了年纪的警察。
“同志贵姓?”张德民问道。
“张县长,免贵姓平。”
“老平,刚才送来的人呢?”张德民说着走进了收容所。
“张县长、郎书记,人在那屋。”姓平的警察指了指前面右手边的屋子。
张德民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卷缩在屋的墙角。之前张德民见到的那个小男孩见有人进屋,缩了一下身子搂紧了身边的银发老太。银发老太旁边的女人目光有些痴呆地望着门口,她身边的男子歪靠在墙上。
女人的目光虽然有些呆滞,但张德民在女人的目光中看到最多的是仇视!这种目光让张德民心里不由一凛!这样的目光从一个女人的瞳孔里“射”出来,那是对生活绝望中的一种反抗啊!
“你们别再难为他了,我跟你们去。”女人看着张德民和郎春雨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后站起身来。
张德民看了郎春雨一眼,不由转头看着姓平的警察。
姓平的警察连忙避开了张德民的眼睛,把目光移向屋外。
张德民明白了,以前也听熊老黑说起过处理这种事的惯用手段,他看了一眼郎春雨后,转身走到银发女人身边,弯腰扶着老人。
“老人家,我们走吧!”张德民抓住老人家的手“你们受委屈了!”
银发老人缓缓转过头看了一眼张德民,然后低头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小男孩,“狗蛋,你和你爸你妈先走……”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看着中年女人,“山芳,你领着狗蛋他爸先走,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银发老太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张德民和郎春雨,“我想求你们一件事,我跟你们去,你们别为难我儿子媳妇了,他们孩子还小,如果他父母有个啥,将来他不走正道,咋成为**主义接班人?反正我老婆子也没几天的日子了,你们就用那个带电的东西戳我几下,我也就一了百了啦!”银发老太说着弯腰拿起靠在墙角的木棍,颤巍巍地朝门口走去。
老人的话让张德民心里有些酸楚,他连忙扶着老太的手,“老人家,我代表县里对我们工作上的问题向你道歉……”
“道歉?”老太乜了一眼张德民,“这位同志,你们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该有冤枉到县政府来请愿,我们应该在自己受到委屈的时候先要检讨自己,就算有冤枉也不能到政府来给政府添麻烦,破坏了你们说的那个啥稳定的大好局面,错的都是我们,我老婆子有罪,没有教育好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给你们脸上抹了黑,我认罪!”老太看着张德民弯了弯腰。
“老人家,这都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今天和张县长来,就是来接你们出去的!”郎春雨说着转身看着姓平的警察厉声说道,“把门打开!”
姓平的警察楞了一下,“郎书记,局里下了命令,没有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谁都不能……”
听了姓平的警察的话,张德民忍不住火藤的一下串了起来,走过去右手一把拧住平心警察的衣领,同时伸出左手抵住平姓警察的腰,双臂一用力,平姓警察的身子就到了屋外。
平姓警察没料到洛平县这个常务副县长的手劲儿这么大,转瞬间自己就跟老鹰拧小鸡似的拧到了屋外。平姓警察哪受过这种气,本想发作,可回头见张德民凌厉的目光后,才想起眼前这个人是洛平县委常委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再大的气也只能忍下了。
张德民把平姓警察拧出屋后,郎春雨扶着银发老太慢慢走出了屋里。
“狗蛋。”张德民朝屋角怯生生站着的狗蛋招了招手,“大哥大嫂,我们走吧。”张德民伸手抚摸着狗蛋的头,“狗蛋,去扶着你爸妈。”张德民俯身看着说道。
过了几分钟后,估计是看见银发老太已经走出了房间,狗蛋爹才在狗蛋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张德民看见狗蛋爹一脸惶恐,右脚好像有点使不上力,张德民连忙上去扶着狗蛋爹的肩膀。
狗蛋爹见张德民的手拽着自己的膀子,斜了张德民一眼后挣了一下,但有些力不从心。
张德民心里清楚狗蛋爹的抵触情绪,没说话也没放手,只是扶着狗蛋爹的膀子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