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上,慢慢的滑倒在我怀里来了。
我呆愣住了,她晕倒了,做鬼的也能晕倒,那会不会灰飞烟灭?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急救的常识,可以嘴对嘴吹气。
人与人之间可以人工呼吸,人与鬼之间,人可以给鬼输入阳气,我不就是差点被她吸光了阳气吗?
她一定知道给我们村布阵的人,同时打心眼的,我也不想她灰飞烟灭,她说我们已经成过亲了,我就是她的男人,而且……我想起那晚的温存,浑身一酥。
我撩起她的长发,准备嘴对嘴给她吹气。
长发撩开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张脸,不是蓝蝶衣的脸!
这是一张油彩脸!
脸部底彩微红,双眉如剑飞入鬓发,那双眼睛特别大,眼影桃红,烈焰红唇……
我以为蓝蝶衣就会像那张黑白照片上的一样,素雅高贵,像一个仙子。
可是我眼前的这个女鬼蓝蝶衣,真的跟妖精差不多。
这油彩脸,实在是太冲击人了。
我一时不知所措,好像这个人不是虞姬,不是蓝蝶衣,而是我在乡野间遇见的兔子精。
“救……”
她只说了一个字,嘴巴微张,那微张的双唇,像熟透的樱桃一样诱人。
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她就跟预感到了一样,颤栗着迎合了我。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就连我的阳气被她吸走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喂!你差不多可以了。”我觉得有些疲倦的时候,估摸着她已经吸足了阳气,于是把唇从她唇上移开,虽然有些不舍。
她没有从我怀里起来,心安理得的躺着,一张油彩脸在黑夜中,发出诡异的光泽。
“我是不是很难看,很狼狈?”她轻声问,眼睛又黑又大,带着邪魅。
“反正不是我印象中的样子。”我倒是说了实话,问她,“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我没有让你死,所以……”她说,“我逃出来了,以后,我就要跟着你,再也不敢回去了。”
“你是为了我,才被打成这样的?”我问。
她点点头,头发滑落到脸上,遮挡着大半个面孔。
“是谁干的?就是要害死我的那个人?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们现在不怕他了!”我生气的说,“现在我们就去收拾他,把他也打成你这个样子……”
“你是斗不过他的。”她缓缓的说,“这个阵法,动一处,就会动全身,还有十多天,阵法就完成了,我们不和他斗,我们趁着这个时间,离开这里。”
“我可没那么自私,我走了,村里别的人呢?”我说,“你怕他,我才不怕。你只要告诉我,他是谁!”
我突然有一股冲动,我要拜易扬为师,我要好好学习道法,和这个做阵法的人斗到底。
“等你奶奶下葬,我再告诉你吧。”
“那现在你怎么办?”我说,“我不能把你这样带回家去。”
“你刚才给我的阳气,足够我撑一阵子。我躲起来等你……等你奶奶下葬后,我就去找你。”她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脸,那手冰凉得很,她柔声说,“别伤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有许多事情要问她,我挑了一个最重要的问:“蝶衣,你跟游小楼在一起,为啥还要和别的男人合照?”
她吃吃的笑起来,掩着嘴的样子像一个娇羞的小女孩。
“你笑啥?我都看见了两张照片上,女的都是你,男的一个是游小楼,还有一个好像是……好像是向师爷呢!”
“我笑你,笑你吃醋!”她从我怀里起来,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嘲笑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要不然,你不会吃醋的。”
废话,我敢不喜欢吗?我怕我的耳朵跟脑袋分家。
“蓝蝶衣和蓝蝶舞,同是唱虞姬的角儿,大家只认为她们在台上的扮相一模一样,却不知道,她们两个是双胞胎姐妹。”
我恍然大悟:“那和游小楼在一起的就是你,蓝蝶衣。和蓝蝶舞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向师爷?”
“你猜!”她俏皮的眨着大眼睛。
“你告诉我,我猜不到。”
“你都不动脑子,哼!”
“我就是要你说给我听,我脑子笨。”
“我不说……”
“你说不说!”我小孩子的玩性来了,伸出手就挠蓝蝶衣的痒痒。
“哎哟……”她痛苦的呻吟一声,身体不由得扭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忙不迭的说,她一身是伤,我怎么就忘了呢!
“哑巴,是你在下面吗?”风子玄的声音在我头顶不远处的山腰传来。
“子玄来了,你快走吧!”我对蝶衣说。
她忽地一下坐起来,却不是仓皇离开,而是一把扯住了我的耳朵,将我的耳朵拧成了一个蜗牛,她气呼呼的说:“快说!子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