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松显出了愉快的神色,伸手拍拍臭臭的手背,示意他放回原处:“臭臭兄,这位是我的爱妻,给我把接班人都生下两年了,我俩还没有一纸婚约,今天是为了却你弟妹的心愿……今天朋友多,我就顾不上招呼各位了,一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
尹松一番不冷不热的话,折磨得臭臭牙齿咬得咯咯响,但他还是按捺下来,双手抱拳道:“你忙你的,我带着弟兄们随便看看。”
尹松看出了臭臭的意图,他是想借着参加婚礼来探尹松的虚实,从而决定今后怎么相处,这就是他来贺喜的原因。
“那我就不奉陪了。”尹松转身背对着臭臭。这就是逐客令,臭臭像一截木桩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尹松用鼻子哼了一声,对着十几米外的铁军吼道:“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去看看客人到齐了没有!”他的面色苍白,熟悉尹松禀性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大发雷霆的前兆。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横在了尹松面前,叫他大吃一惊,他看到了一张既熟悉而又使他无法相信的脸,脱口而出:“罡子?”
“眼力还行,是我!”顾罡韬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是你,罡子!这是天意,绝对是天意,这说明咱俩缘分未尽呀!”尹松向前紧走几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几乎同时,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霎时,尹松有了眩晕的感觉,他眉毛紧蹙,眼前幻化出另一个场景,仿佛握的是一双柔软纤细的手,看到的是一张令他震惊、令他窒息的脸庞,这又像是一个梦……
顾罡韬茫然地望着尹松:“没接到请柬就贸然来了,怎么有些魂不守舍啊?我来了不碍事吧!”
这句和风细雨的话,却像钢针刺中了尹松的神经,把他拽回到眼前。他拍着顾罡韬手背,解释道:“道上跑久了,落下了毛病,一忆起往事脑袋就犯晕,云雾缭绕的,就像被人拽到了九霄云外。”
“噢!”顾罡韬长叹一口气,“只要不是见我顾罡韬犯晕就好!”
“‘顾罡韬’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字。”欧阳曼立即向他表现出了最恰如其分的礼貌——淡淡一笑。
尹松又一次握住顾罡韬的手,美滋滋地介绍道:“罡子,她叫欧阳曼,我媳妇。”
顾罡韬微笑地和欧阳曼握手:“恭喜,恭喜!”
“我俩结婚有意思吧,儿子跟前跟后要吃我俩的喜糖。”尹松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人全笑了。
“这才叫尹松,独树一帜嘛!”
尹松看到顾罡韬还是那样豪爽,少年时代的友情再次涌上心头:“浩楠、老班长、天星、淘气他们都好吧?”他俩并肩走着,忙活得满头大汗的大孬、铁军几乎同时看到了顾罡韬,惊喜之余,急忙迎上来问好。
“知道的太突然,来之前,他们几个我都通话了。提包里装着大伙的心意,选我做代表。”顾罡韬拉开提包,“这是淘气亲手绣的一副枕套。这图案有意思吧,你看这棵树多像姜沟村西头的那棵歪脖子树,鸟巢上卧着两只小鸟。”
尹松接过来,转手交给了欧阳曼:“要是她没忘记我那条狗吃她肉馅的事,肯定把我恨到骨头里去了。”
欧阳曼曾听尹松讲过这桩事,朝顾罡韬微笑着说:“恨你?我要是那位淘气小姐,非趴在你胳膊上咬一口才解恨!”
顾罡韬朝尹松笑着说:“这是浩楠、弦子送你的皮鞋,还是‘千里马’牌的呢。”
尹松接过贺礼:“这……这不会再有说法吧?”
“咋会没有,他电话上说得清清楚楚,一定要我原话转告你,万万不可穿新鞋走老路。”顾罡韬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
尹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有点沮丧地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那……那我就走稳点吧!”
婚宴持续到下午,要分手的时候,醉意朦胧的尹松表情复杂地望着顾罡韬,耳边清晰地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尹松,你要向天起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见到任何人,都不能说见过我……”尹松感觉顾罡韬正用一种灼人的目光盯着他,使他感到一阵慌乱,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