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一句“爸爸”,可一想到自己体内的毒素,鬼使神差的,安恬那原本想要恢复身份,让爸爸知道她没死的愿望戛然而止。
何必,再让爸爸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被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双眼含泪的看着,安培只觉得莫名其妙,可一想到面前这个女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顶替了小恬的位置,他就恨!冷冷的瞥了一眼这个年轻女人,安培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何必在我面前猫哭耗子?”
冰冷疏离的话犹如冰锥一般刺入安恬的心中,自己父亲用这样仇恨的语气和她说话,实在是令人心碎不过了,可她却拉住蠢蠢欲动的烈夜,咬咬唇,才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平白的体验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
也对不起,不能让你知道我还活着,毕竟……我随时会死去!
鼻尖酸痛,安恬赶紧低下头死死的眨着眼睛,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在爸爸的面前哭,她不能让爸爸感觉到任何异样才行!
烈夜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想得,不由心疼得无复以加,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看着安培,诚恳的低声道歉:“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结婚的那天,安培将安恬交给他,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安恬!他真的该死!
安培身体一颤,视线落在了安恬的身上。
这个女孩,和小恬应该是差不多的年纪吧?为什么她刚刚说“对不起”的时候会那么悲伤?那么愧疚?甚至让他,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可是想起他那可怜的女儿,安培对两人的道歉,却是更恨,唰的站起,大步走到了烈夜的面前与他对视,通红的眸子中是满含抑制的怒气,压低的声音嘶哑不已:“我身为一个父亲,却甚至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怎么死的!连她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能看到!所以,烈夜,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永远不会!”
“从安恬死的那一天开始,我安培就与你们烈家,势不两立!”
咬牙切齿声音中充斥着恨意,每一个字,都真真切切的传入两人的耳中,更是让安恬犹如被雷劈中,全身都僵硬在了原地,一双璀璨的眸子中水雾凝滞,惶然失措。
而烈夜,每听一个字,眉头都皱上了一分,视线落在怀中的人儿身上,隐晦不已。
他又怎么会怕银面的报复?他在意的,是恬儿的反应罢了!
果然,安恬因为这话而抑制不住的轻轻颤起来,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双水眸破碎。两人都是她所爱的人,无论谁恨谁,这都不是她想要看见的!
安培说完这话,再不想管两人的反应,径直转身离开,连眼角都不给两人一下,狠戾而冰冷,已经没有了往日稳重儒雅的气质!
“夜……”安恬倚在烈夜的怀中,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被人抽空了一般,低声呢喃:“爸爸的话,你不要在意,我真的……”
“我不在意。”烈夜心疼的抱着她,想起自己给她准备的惊喜,不由眉头微拧:“恬儿想继续用夜恬的身份活着吗?”
他原本,是想要在今夜,让他的恬儿能撕下面具,恢复身份的!这就是他想要给她的惊喜,满足她的愿望。
可是此时,她似乎,已经改变了想法。
安恬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摇头:“我不想用夜恬的身份活着,可是夜,我更不想让爸爸再承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爸爸他心脏不好,会承受不住的!”
“一定能解开的!”烈夜心中一紧,竟觉得恐惧!
“那就等解开的那一天,我们再亲自去和爸爸道歉吧!”安恬此时已经平静了不少,有些疲倦的倚在烈夜的怀中,“夜,让你承受爸爸的误会和恨意,我很抱歉,我……”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烈夜打断她的话,幽深的眸子中星光点点,眼底深处,隐藏着狰狞的痛苦。
这段时间,他要开始清理一些东西了。
等到了恬儿解毒的那一天时,他希望,她所生活的环境是安全无忧的!而希腊母亲那边对安恬的意见,他也要尽快解决。
毕竟他知道,母亲远远没有看起来这么温婉慈祥。
安恬此时依赖在烈夜的怀中,感觉到周围时不时撇过来的视线,心中知道缘由,但是她此时已经再没有什么心情去避讳这种眼光了,反正现在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就让他们说去吧!
只是想到他们指不定背后怎么议论烈夜,安恬不由有些愧疚起来,心中也更加坚定了那个想法!
闻着烈夜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安恬心中宁静,却在透过烈夜的臂弯中扫到那进入会馆的曼妙身影之后一顿,继而脸色大变。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