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女人了。
下了汽车,回村里还许要一截路,这个时候就要借助摩托车这种交通工具,跟师傅谈好了价钱,她跨坐在摩托车上,看了看面前陌生的男人,始终没有把手放在他的身上任何部位过。
双手往后支撑着身体,一节山路因为她莫名的倔强变得十分困难和漫长。
到了之后,她凭借着记忆找了找老房子的位置,村里的人就这么几十家,互相都认识,见到郑萌萌后,从头打量到位,不知道是谁认出了郑萌萌,呼叫一声,好几个人拥了上来。
她尴尬的笑着跟这些面熟但叫不上名字来的人打招呼,她试图用家乡话问问看她爸爸到底在哪,可张了张口,还是忘记要怎么讲。
于是她稍微解释了下,才被带着往自己家走,同村人的热情,让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开了手机,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她忘记自己跟陆恒约定好了的事情。
忘得只剩下一点残留的记忆,就连这点记忆她都没抓住,不能马上回复陆恒,她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明天坐摩托车出村去,下车的地方才有公共电话,她爸估计也是在那打的。
算了,就一天的时间,应该不会如何,她抱着良好的心态往家里走,不时还要认真听家乡话才能知道同村人对她说的什么,隐隐约约中听到他们讲了讲她爸爸,还对她说恭喜。
恭喜什么?
大概只有到家之后才知道。
赶路将近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站在自家门口,面前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她都出村这么长时间了,她的家,还这么破烂不堪。
突然想到自己在陆家过的日子,跟陆恒单独出来住骊山时候的场景,她以为的很难熬,只是心态没有放好,再看看面前,她觉得是她不知足了。
眼眶有点红,她作别了同村人,想往屋里走,却在走到院子的时候,见到她爸爸从房间里出来。
郑父走出来的时候,顶了一头的白发,期间偏头轻咳了两声,她连忙走上前,叫了声“爸爸”。
虽然郑父一直低着头,可她总觉得能看到自己父亲眼睛里的泪光,是太久没见了,脑子里涌现的全是想念。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郑父指了指院子的小石凳子,郑萌萌就跟着他一起走过去坐下,当她还没开口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郑父先开口了。
“萌萌,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十几年没有听到一句父亲的关系,现在他问她好不好。
她想说这十几年啊,她有过的好也有过的不好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甜的,就那一段时间太难熬,也被她熬下来了。
至少她还有过的好的时候,看了看老旧的房子一如她临走之前,她就明白,自己的父亲过的并不太好。
至少在她甜蜜的那段时间里,她忘记去想她的亲爹了,也不知道郑父,有没有想她。
现在想想,不知道还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