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昭云看着他,认真道,“有劳大人了。”
接过木匣,曲三春的心情很微妙,尤其是看着女子淡然的神情,冷静的作态,就连眼角眉梢的庄重都被他看在眼里。
这和前阵子所见的痴傻之人,显然有着天差地别。
莫名的,让人信服。
送出画卷,昭云朝着人群望去,如愿的看到锦绣阁大掌柜欣慰的笑脸。
在此时爆出她大画师的身份,是大掌柜的安排,也是大掌柜回馈给她的好意。
昭云朝着他点点头,从善如流的跟着冷梅梅离开。
“你辛苦数日,呕心沥血,就真的把那画送出去了?”
到现在,想起那幅巨作,冷梅梅都忍不住吃惊,这样的大作,竟是出自昭云之手?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哪怕嫁了人,也无法改变她本身的稚嫩。
冷梅梅觉得很不可思议,最不可思议的是,昭云说要献礼,就真的送出去了。
曲三春是什么人,从他审理六郎一案就可以看出,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无能又不靠谱的昏官。
昭云为什么要信他?
难道她不怕曲三春抢占她的功劳?
看清她眼里的疑惑,昭云放松的笑了笑,“冷姐姐想多了,不管曲三春是不是庸才、昏官,只要能达到目的,这样的人,为何不用呢?”
“什么意思?”
“我笃定他不敢昧下万里山河图,相反,他会费尽心机的让这幅长卷出现在敬献给太后的寿礼上。”
“因为他爱名,胜过爱一切。”
“因为他是昏官,庸才,甚至可以说是小人,但我要做的事,非他不可。”
冷梅梅越听越不明白了,“他不会抢占你的功劳?”
昭云微笑,“他不敢。”
敬献寿礼一事何其重大,稍有不慎官途就会断绝。
相反的是,她送上的山河图正好解了县令的燃眉之急。
圣旨上都写了,太后寿诞,天下同庆。
既然是同庆,怎么能不献礼?
唯有主动献礼,才能表达对太后的尊敬,甚至可以将这幅山河图,说成是清水县百姓对皇室的爱戴与热情。
这功劳可以是个人的,可以是集体,唯独不能仅是曲三春的。
越是小人,越是昏官,往往越明白官场的那些规则。、
更愿意去揣摩龙椅上那人的心思。
这就是昭云为何要选在县城最繁华的一道长街,要选在众目睽睽下。
防的就是曲三春在敬献一事上做手脚。
曲三春想要名,她就给他名。
但除了名之外的一切功劳,必须是她的。冷梅梅恍然醒悟,“昭云这一招使得妙,治下有人献礼给太后,正好反应了清水县对太后的爱戴之情,光是这份热情,就足以成就曲三春治下之功。若昭云的山河图被太后看中,称赞一二,他的官途还能因
此顺畅,一举两得。”
“为了他自己,他也得尽心尽力的帮昭云。”
冷梅梅越说眼睛越亮,“摆明了是昭云主动将功劳送给他,难怪今儿个曲三春反应这样奇怪。”
有人当街拦马,换了平时,可没这么容易脱身。
只有一点冷梅梅不解。
“曲三春行事是为了名,昭云敬献山河图给太后,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六郎?”
昭云眸光沉重冰凉,像是积压了一冬的雪。
“既不能得到清白,那就将此事上达天听。”
“我说的话不管用,那就让说话管用的人来插手。”
“公道在人心,很多时候其实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在得不到公道的时候,那就让自己成为公道。”
“六郎无辜蒙冤,受尽屈辱,我要的不止是他无罪,而是要他高人一等,要他正大光明,要他顶天立地。”“……他从大牢走出那一日,我要让世人看到,我的六郎,清清白白,耀眼生辉!”